周少瑾恍然。
有人喊她：“周家二小姐！”
“对，姓周，就是姓周的。”老安人道，“我当时还送了对平安瓶给庄家小姑娘做添箱……只可惜了我们家十九娘，和庄家小姑娘玩得那么好，庄家小姑娘顺顺利利地嫁了出去，她临嫁的时候却得痨病，最后却落得个孤家寡人，连个奉承香火的人都没有……”
沔大太太看了心中松了口气。
施香几个帮着周少瑾打扇，服侍她喝茶。
珍珠将信递给了郭老夫人，又转身拿了把裁纸的银剪刀过来。
她不由停下了脚๐步，握住了周少瑾的手，认真地道：“少瑾，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会听你的话的。如果是我的错，我愿意去跪祠堂，去抄《女诫》，可如果不是我的错，我不能就这样认了，给别人背黑锅！”她越说越快，越说眼睛越亮，到了最后，朝着周少瑾笑了起来。
甬道旁的大槐树下，潘清正满脸娇羞地望着程许。
她朝李老太太望去。
二老爷程沅虽在任上，可早早地就送了寿礼过来，其中养生的药材占了大半，沅二太太亲手做的衣服鞋袜又占了一小半。程沔和沔大太太就更不用说了，想方设法寻了块黄石，给关老太太雕刻๑了尊观音。
“不了。”碧玉笑着婉言拒绝了，“林教谕的夫人过来了，老夫人那边还要人服侍呢！”
她沉吟道：“少瑾，你让马富山去打听官街的宅在谁手里，他知道了官街宅子的事，这也是自然。可他怎么会试探你是否知道了程庄两家的恩怨呢？难道他还没有死心？他又为什么要试探你呢？就算你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可父亲和外祖母怎么可能把你嫁到程家去呢？”
周少瑾陪着沔大太太说了会话才起身告辞。
“我说的全是实话啊！”老乞丐立刻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了起来，“一开始是程柏老爷说老安人是他们家的姑奶奶，程老太太不好说什么。后来程老太太听说庄大小姐是狐狸精转世，心中不喜。再后来两ä家退亲，还是庄家主动，程家就更不会提了。这件事顾ุ家……还有周家大老爷都是知道的啊……原本庄家老太爷是想把庄大小姐嫁到顾家去的，结果顾家没有适龄的公子，庄大小姐这才嫁了周家大老爷的……”他说着，指天发誓。“庄家舅老爷也是知道的……当初他就是拿了这向庄家大小姐要银子的。后来还是周大老爷出面，给了庄家舅老爷银子，封了庄家舅老爷的口……”
“是，是，是。”老乞丐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周初瑾也感叹：“我在府里住了这几年，却不知道原来识表哥是高手！”
三个大丫鬟？
“有什么不适合的？”碧玉笑道，“不过是问问，又不是要他们动手。他们还真当自己是老太爷啊？不过是几位东家瞧得上眼，给他们几分面子，让他们伺候罢了。说到底，还不是程家的仆妇！”
不过，如果池舅舅需要她说出来。她肯定会说出来的。
程池大笑，朝着她招手：“想起我来了！”
整个九如巷，有两个ฐ群房，一个在西北，靠近五房，一个ฐ在东边，靠近三房，是仆妇居住的地方。而西群房和东群房又有些不同。世间万物向来以东为尊，加上程氏族学就是在原来的东群房僻出来的一块地方。紧邻着东群房，能住进东群房的不是有头有脸、能独当一面的大管事，就是账房、随从。而西群房却复杂得多，各房说得上话的嬷嬷、几代世仆却最终怎么也混不出头来的小管事、大爷们贴身的小厮、车夫、马车……鱼龙混杂，像个大杂院。
潘清目光微冷。
可回去之ใ后，她立刻叫了守夜的婆子进来，反复地叮嘱她们：“一定要看好门户。若是发现违不遵的，就别怪我不给她脸。一律交给秦大总管处置。”
程笳语塞，然后嘟着嘴道：“反正吧。我觉汶叔父做得太不对了。汶婶婶与其和他这样争争吵吵的，还不如和离了算了，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去官衙变更地契。从前的屋主是谁，此时的屋主是谁，都写得一清二楚。
周少瑾喝了两口茶，心情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她的眼泪止不住就落下来。
周少瑾有片刻的恍惚。
反正老夫人已经发了话，若是那钮印拿不出来，大不了砸了那赏瓶……无论如何也要毫发无伤地让周家二小姐回到敞厅才是！
程许羞愧地低下头，低低地应了声“是”。
难道汶大老爷对汶大太太动手了？
郑氏趁机请大家坐下。
沔大太太和婆婆想到一块去了，不约而同地也朝着周少瑾望去。
周少瑾心中暗暗后悔。
周少瑾虚心受教，在心里又把程许鄙视了一番。
她哪里还撑得住，失声道：“许大爷欲意如何？”
外院的事不是应该找四老爷吗？
绝交倒不至于，只是别像从前那样总是粘在一起就行了。
并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晚来。
周少瑾骇然。
关老太太有些意外，笑道：“刚才史嬷嬷还和我说着，不知道你什么เ时候能把《法华经》的第二卷抄完，好定个ฐ日子过去寒碧山房。我看也不用去回郭老夫人了，就让少瑾明天一早过去好了。眼看着就要到浴佛节了。”
现在她拿了程笳来激将妹妹，果然是一说一个准。
周少瑾依旧在开了窗的内室抄经书。
周初ม瑾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赧然上前去捂周少瑾的嘴：“小丫头片子，什么话都敢说，小心我让樊妈妈教训你！”
不过，“告诉”好像也不对。
她怎么坐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