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辞摇头,“没事,夜里不小心碰的。”
景辞头抵着他胸膛,闷声道:“你这又来勾我的眼泪,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偏要给我扣帽子安罪名,再试昏官庸官也没你这般可恶,尽想着法子欺负我,让我难受。”
景辞懒โ懒无趣,正愁找个借口开溜,眼前不知打哪儿来的茶水丫头,干这份活儿茶壶也提不稳,手一抖,碰翻了桌上一碗茶,茶水茶叶囫囵都倒在景辞裙子上,小丫ฑ头当即吓得腿软,跪在脚下一个ฐ劲磕头求饶。景辞见四周围都望过来,只觉着脸上讪讪,忙叫人将这小丫头拖走,自己้告了罪,由á白苏陪着,打算就此回碧溪阁躲懒โ不再来了。
陆焉怕热,扯了披风递到一旁้,丫鬟秋月接了,捧在怀里,偷眼看过去,瞧见个仙人模样的男子,一个不小心失了魂,心肝儿扑通扑通乱跳,耳根子滚烫,羞死个人。
“怕你像上回那ว样…………那我可再也不搭理你了…………”她耳根发热,索性捂住脸不看他。
尸体被拖走,春山问如何处置,陆焉扔了擦血的锦帕,不屑道:“着野狗吃了。”
这恼人的情愫,令人一时喜一时悲,一时甜一时苦,上一刻缱绻缠绵,到眼前又愁绪满怀,临水而建的小屋,无人私语,耳边唯有风过树梢沙沙声,搔动着本就辗转难耐的心。
“唉——”陆焉长叹一声感慨道,“迟早有一日要被你活活气死。”
“我将娇娇็放在心里。”
膨胀的占有欲催使他,吞噬他,眼底心底火焰燃起,烧得喉头干涩眼瞳泛红,他恨她,一个眼神便足够伤透他的心。
赵妙宜原本神志不清自言自语,听见他说话,陡然间拔高了嗓音反驳道:“我没疯!我没疯…………我没有…………我只是病了…………日思夜想的都是灭我满门的仇人,被人踩在脚底下作践,却偏还要想着他念着他,真真下贱到了极点…………”
“出去!”
午后阳光懒懒โ散散,奉先殿却如坠冰窟。
他的笑容散了,端起往常的审慎,“郡主ว以为荣靖乃可托终生之人?”
而陆焉不能输,一步错,满盘落索,他从来没有退路。
视线落在他雪白的中衣上,厚厚的纱布缠着,未在渗血,景辞看一看伤口再看一看他,眼泪又涌出来,“陆焉——”绵绵的似一口糖,“你还疼不疼呀?”
白苏从窗口往下望,半夏领着三十禁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冲着奉仙楼摆手,白苏回身来在景辞耳边说:“姑娘,半夏领ๆ着人来了。”
永平侯不语,拨弄着手上一串翡翠佛珠,静默半晌才道:“敢问贵教教主是何意?”
第二日驾车上山,大觉寺香火鼎盛,往来不绝。国公府是贵客,远远就有小沙弥候着,请大夫人焚香上殿,卜卦时大夫人又红了眼,若不是有景辞在一旁劝慰,恐又要再哭上一回。
景瑜道:“我算是明白过来,再大的富贵也不如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处好好过日子。原以为ฦ大哥大嫂是再美满不过的,谁知也是如此。罢了罢了,不说了,一说又要伤心掉泪。”
“哦?当真不怕?那当年是谁抄得手发抖,扑在案台上哭足半个时辰,朱砂墨汁糊了一脸,花猫似的还伸着手要抱。”
他感慨,“可真是个娇气包。”手臂穿过她膝弯,另一只手揽住后背,熟稔地将人抱在怀里,往花厅去。
他嗤笑,不自觉弯了嘴角,“原以为郡主长大了,这一看,仍是个ฐ七八岁的小娇娇็。”
平湖镜面,让哭声、惊叫声、怒喝声催起波纹,半夏哭哑了嗓子,瘫软在地,抱着桥根上红漆柱子声嘶力竭,白苏同一身黑衣的陆焉回话,一样是浑身发抖,哆哆嗦嗦讲不明白。仆役们一个个下水,巴掌大的定风湖要眼看就要被人装满。忽然湖面起了动静,哗啦啦荣靖从湖心翻出,怀里紧紧搂着的是面白如纸神色混沌的景辞。一时间人都往湖心挤去,簇拥着将二人往岸上送。陆焉早已经在湖边等着,扯了披风将人一裹,牢牢抱在怀中,唤了几声“景辞,景辞”,她不应晕晕沉沉要睡,他的心便被火焰燎来燎去,锥心的疼。
这一日景辞同景瑜见过大嫂,礼和情都送到,见大嫂精神仍不大好,二人不敢多待,相携出了潇湘苑。
她中ณ了毒,腿软无力,一瞬间整个身子都往下掉,教他手臂一捞,勾住了杨柳细腰,勾住了那一抹魂。
☆、第19章家宴
将近日落一行人才到国公府小侧门下车换轿,忍冬同莲蓉两个已在二门外等得心焦,一见白苏便小跑上来,莲蓉跟着蓝顶ะ小轿说:“六姑娘可算回来了,再晚些恐怕我们少爷便真真要给二老爷打死了。”
第十五章难忘
景辞心里头闷得慌,这个家里半点情面不讲,唯有景彦是单纯且直率的,也感谢母亲留着景彦同她相依为命,否则形单影只,如何熬得过。转念想,跟着大夫人出门上香未必不好,至少能躲开这些个不知所谓的勾心斗ç角。
陆焉却还笑得出来,明明比荣靖略矮些,气势上却不输半分,凤眼斜睨,眼角是藏也藏不住的轻蔑,“打死了我,再教侯府上下一百三十余口人陪葬?为个人尽可夫的婊子?荣大人不要因一时之气,毁了侯府百年基业。”
景辞笑呵呵将茶杯送到他嘴边,讨饶说:“三少爷大人有大量,且原谅则ท个。再不喝水,一会眼泪都要哭干了。不就是打二十板子么,男子汉大丈夫,打了便打了,在家养上三个月,又是一条好汉。”
陆焉淡淡道,“曹得意不是喜欢这些玩意儿?挑个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