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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断公子面上不见了他寻日里的温和与如春风般的浅笑,他的面色很沉重,目光很严肃,便是语气与声音,都是低低沉沉的。
她记得这个小娃儿是叫阿离吧。
又是海棠树。
昨夜,丞相大人似乎……亲了她的额头,还是她做的梦?
她已经疲了倦了,现下依靠到温暖,就像是回到เ了家一般,安了心静了神,困倦便袭上了眼睑,心中本有千般疑问想问,可现下她只想在这温柔的怀里阖上眼,好好睡一觉。
只不过,当杀手诛杀从这世上消失的那一天起,银面书生也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是君倾,这会儿本当是在东面屋子里的君倾。
青茵本就不放心续断公子,再这么เ忽然由着君华一拦,蓦地就拦出了她的火气来,只见一向如续断公子一般温和的她竟是抬起手朝君华肩上用力一推,一双杏眼瞪着君华,恼道:“挡什么挡,我家公子在里面呢!只兴你在意你家主子,就不兴我俩担心我家公子!?”
背着,小家伙会舒服些。
小家伙哆嗦不已的可怜模样让朱砂的心疼不已,心疼得一时间忘了小家伙的爹爹及那ว极会嘲讽人的小白在场,她只是想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些给小家伙,是以她连忙跪坐在地,让小家伙坐在自己腿上,将小家伙紧ู紧搂在怀里,却还怕小家伙不安,她还用脸轻轻碰着小家伙的额头,一边柔声对他道:“娘亲在这儿,娘亲在这儿,娘亲抱抱阿离,这般阿离便不会觉得太冷了。”
朱砂觉得自己的心提紧到了极点,亦怦怦跳快得到了极点,她紧ู张得甚至有些不敢将视线从他衣襟的那朵海ร棠花移到他的面上,不敢看他的脸。
真的……么?
小家伙说着就要躬身去将朱砂放在身侧的三只纸包拿起来,朱砂却先快他一步将纸包拿了起来,递到他手里,小家伙便笑着将纸包打开,将纸包里的干粮都分了一些给朱砂,而后从朱砂怀里站起来,抱着纸包朝坐在火堆旁的君华走去,道:“小华小华,阿离给小华拿吃的,小华一定饿了的哦。”
小家伙举动及说出的话让朱砂怔了一怔,那本是落在续断公子身上的目光随即收了回来,看向了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保护”着她的小家伙,看着小家伙头顶ะ上有些毛糙的头发,蓦地觉得似有一阵温暖的和风拂过自己的心,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这一回,朱砂终于看到เ小纸条上边的字。
天黑之前当是赶不到帝都了,但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一个可以停下落脚๐歇息的地方,前方是有村子,但这等时候他与小公子不便到人多的地方แ,以免遇到不当遇到เ的人,而这小道不平,入了夜很是不好走,强行只会颠簸,怕是小公子受不得。
君倾手指蓦地一颤。
方才替他领路过来的太监立刻走了进来,姬灏川随即将手里的瓷壶递给他,吩咐道:“去满一壶温水来。”
先帝ຓ便命奴才与随行的侍卫兵将们留下。
小白怒火根本不能消,以为ฦ是鬼,有你这么见着鬼不跑还往上扑的人吗!?这小道姑,脑子真的是常人难以理解!
续断ษ公子未答青茵的话,他转了转椅子,面对着柯甲,又问一遍道:“柯甲你来答,小砂子何时走的?”
君华没有用汤匙,将药碗直接凑到了小家伙嘴边,汤药太苦,若是用汤匙小口小口地舀着喝只会更苦,不如就着碗直接喝,而小家伙早也习惯了这般就着碗喝药,本能如往日里一般顺ิ畅地将一碗汤药喝下去的,然才喝到一半,小家伙便难受得忍不住,不仅将嘴里的药给咳了出来,且还将碗里还余着大半碗未喝完的药给碰翻了,脏了他的衣裳,亦脏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多谢。”朱砂的话不多,就像她面上的神情也不多一样,她不知自己从前是否也是这般,她道了谢后稍稍沉默,才问道,“丞相大人,姐姐可知晓他的姓甚名甚?又或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
续断公子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朱砂,看着似在为他无法动弹的双腿惋惜的朱砂,他并未觉得有何不自在,只是温和着问:“姑娘怎么了?”
“至于令公子,拿不拿得到他都无甚紧ู要,就算孤未曾见过令公子,也打探不到令公子的任何消息,但依照当时她怀身子时爱卿和她的那副身子状况,令公子的身子怕是不见得有多好吧,不过是一个没有多少年活头的娃娃而已,还能成何大器?爱卿,孤说得可还对?”姬灏川再次轻轻一笑,笑得阴冷,亦笑得一副胜者模样,凑近君倾的耳畔ึ,轻笑道,“爱卿是否想知道她如何将爱卿忘得一干二净的?”
“啾啾!”只见这小瓦雀扑扇翅膀飞到一旁,啄起朱砂方แ才睡着了而从她手上跑开的那张被雨水淋湿过的小纸条,小瓦雀再跳回到她身旁来时朱砂正坐起身来看它干了什么去,这小瓦雀便将嘴里啄起的这张小纸条放到她面前来。
朱砂将它们又看了一眼,迟疑片刻,竟是问那只绿色尾巴的小鸟儿道:“小东西,你腿上的东西……是给我的?”
唯有他握在斧柄和放在头顶的双手轰然垂了下来。
他唇纹深深的唇也抖得厉害,他似乎想说话,却又迟迟说不出而已。
“不要你管!”小白似是怒得可以,以致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都变成了深墨色,只见他怒不可遏地扬起了巴๒掌,作势就要朝君倾的脸颊上掴去。
朱砂用筷子尾部点点小瓦雀的脑แ袋,这才开始动筷,待她将碗筷放下时,这小瓦雀便在她面前蹦来蹦去,朱砂终是注意到了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