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没头没脑的,整天读顾城和舒婷的诗,朦胧中好像真的能看见烟笼寒水月笼沙。文邹邹的书卷气,动不动就是一股带着朝思暮想的文艺腔。那时候人和人之ใ间用眼睛就能说话,像我和徐昭。
然后,顾襄来了,他上楼梯奔跑时踏踏的声响如此明快。
宁妆低头不再说话。
我想起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我躺在凉席上吹着温和的暖风,他的短信一条条灌进收件箱,我微笑着回复,不出几秒短信提示ิ音便匆匆响起,我的手指按动着那些ABc,哒哒哒的声音从键盘上传来,带着跳跃的兴奋和俏皮的可爱。
那一年走廊拐角纷乱ກ砸在头顶上的觉醒,那一年台球厅痞气十足的少年,那一年陪我站在运河边吹着西风的任舜凯,他是喜欢我的。
我嗔怪他:“你知道什么?我的事你本来也不关心啊。舜子和咱们是校友啊,怎么可能不认识。”
找不到陈卓,她只好忍着痛拖着身子回卧室翻电话号码本,焦思洋的号码赫然出现在眼帘,这么久了,她不敢给焦思洋打电话,连号码都不敢存在手机里,存了她该在姓名那一栏填什么?
美静咯咯笑起来:“不知道他们俩在澳大利亚怎么样了。”
男人不应,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腥红的唇,苍白的脸,乱糟糟的头发,还有凹凸有致暴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身体,私处沾着星点血迹,他想起那ว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心里顿时火冒三丈。他恨啊,恨自己糊涂啊,竟然用了一个最糟糕的办法,竟然就这么眼睁睁失去了她,连得到เ的资格都没有就失去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我,和我照面的一霎怔了怔。
罗满晴,其实你是自信的,你洞察出自己在徐昭心里的特殊地位。哪怕他喜欢过再多的人,你仍旧ງ是他心里的独一无二。
“你见着冯森茳了?”艾田问我。
我不知道。
她说,那是冬天的时候,顾襄带她去了一个可以盛放心灵的地方แ,茫茫望不到头的原野,满世界是枯黄的芦苇和被芦苇掩映的池塘,结着冰的池塘像一面镶在大地上的镜子,阳光穿过池面反射出颗粒般的冰碴儿。他们坐在池边聊着美术和音乐,讲着梵高和勃朗姆斯,他们默契地十指紧扣,没有过分的身体接触,用灵魂恋爱。
她的手指修长,每一根都带着巨大的能量,它们落下的一瞬间像逗留在莲花上颠蜓,轻盈又引来一场震动。
团圆对长辈而言是一个浪漫的梦想。
如果第一名的代价如此重大,那我宁可不要这个第一。
喜欢她,追逐她,渴望理解她,想要保护她,甚至想要和她过一辈子。
“知道了!谢谢老师。”我郑重地鞠躬。
“知道了!谢谢老师。”我郑重地鞠躬。
我这才扯回飘远的思绪,慌乱ກ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慕邵然唇边漾起笑意,攥住她的手:“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
他这次规规矩矩的坐下:“暧昧,其实和肉眼看上去的不一样,有些东西你不能光看表面,尤其是我们雄性动物。”
美静叹了口气,踮起脚尖翻找调料盒:“道理你都明白,我们说什么都没用。”她突然转过身:“可是我真的不想你重蹈我的覆辙,你明白吗,我希望你幸福,和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在一起。不论杨云霓还是银盏,哪怕她们对我再好也没你对我好,我心里都清楚。满晴,我真不想看你现在这样。”
美静站起来走进厨房,她从冰箱里拿出两灌啤酒,重新返回我面前,盘腿坐在地上,她把啤酒丢给我,自己则潇洒的拉开手中易拉罐的拉环,将苦涩的酒水灌入喉中。答应?她倒是想不答应,可惜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我咯咯笑起来,用手指戳他的脸颊:“我也很想你啊。”
我盯着顾襄自私妄为的眼睛,认真地说:“在你没出现之ใ前,是我、艾田和美静陪着妆妆,现在美静出事了,你们是目击证人!”我看着宁妆的眼睛,试图说服她:“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美静冷笑着:“我说你们禽兽不如!”
其中一个ฐ贼眉鼠眼的悄声问:“刘小姐她……她要是不肯呢?”
这段话的标注日期是军训第一天。
那种感觉好像在极圈以里被人沁入了冰封的湖底,大脑停止转动,心脏停止跳动,神经一瞬间冻结,虽然意识尚存却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我好像回到了小学,变成了那个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任由大家欺负的罗满晴,我蹲在存放笤帚的储藏间偷偷掉眼泪,生怕被人发现连哭都不敢大声,一道光突然袭来,杨云霓站在门口对我轻蔑地笑,她说:“罗满晴,你除了哭还会做什么?”
对我而言,让我一板一眼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实在无法理解这座全封闭式的高中为什么不许学生用手机,除此之外,每天早上五点就要进教室上自习,天知道对于嗜睡的我来说多么煎熬,更何况白天还要军训。好不容易熬到晚间解散,匆匆吃过饭之后还要去班级上晚自习,自习课不许睡觉,不许看课外书,不许这不许那,拖着昏昏沉沉的身体回到宿舍,仅仅三十分钟的洗漱时间,十点半之后宿舍不许说话!
我的心凉了半截,麻木地鼓起掌来。原来,我并非是她心里的独一无二,我所有的保护都是徒劳,我不是那个“最重要最好的姐妹”,我只是她身边无足轻重的一个,或许只是路人甲。
“一点点。”她有些犹豫,小心打量我,“满晴,我说了,你可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