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错事指的并不是没有按时把柴禾砍出来。而是指把本来要打造家居的木材毁掉了——那本来,是燕尔特地寻了来要做床的。
乔思睁大了双眼。
是的,他现自己根本就不会砍柴。
燕尔飞快的瞥了一眼在房间另一头呆站着的乔思,有些困惑地问秦氏:“让他砍柴真的十分不妥当吗?”
男女之间这些事,秦氏是过来人。现下见到乔๒思神思不定的样子,他如何会不知道对方แ在想什么?摇摇头,他笑着自己้寻了个座坐下,沉吟着说:“你别紧ู张,我知道照规矩,这会儿该是你去见我,而非我来寻你。”
诶呀,第二辈子了,自己้终于成了个已婚族呢!
他的手是冰凉的,手心里还有一点汗意,而她的手干燥温暖,一下就握住了他的,与他十指交扣握得紧紧的,而后牵引着他下了轿子,一路慢慢前行。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尖声笑闹着,正在把红绸卷成的大花挂到房沿下。
乔恩只比乔思小四岁,样貌既ຂ不随母亲英挺,也不像父亲俊秀,很是一般。但她自幼刻苦好读,格外上进,在乔๒家的众多庶女中算得上是佼佼者。甚至,乔恩还很得乔๒家正夫几分喜爱,允许她随着自家的嫡出孩子一同上学,指望她将来能做个帮手,也算是助力。
她那话说的四六不靠,离谱万分。
在乔想的带领下,她们一路兜兜转转,终于到了乔思曾经住的院子里。
那是乔家诸多庭院中较小的一处,院口月亮门上挂着的小牌匾和对联已经被晒得干裂翘皮,又被风雨磨打得模糊不清,完全不能辨认了。
当年,乔思未曾被毁去容貌,而乔恩也未曾得怪病的时候,这里也有一段时间被修缮得十分好,如今却已经红漆脱落,繁华褪去。只是从庭院中未曾清理的,枯死的牡丹和海棠的残干上,尤且可以想象出这里曾经花团锦簇的模样。
燕尔转着头,四处打量着,而乔思的脸色却越苍白。
乔想的嘴又开始控制不住地要刻薄了,她对着燕尔说:“哥哥,嫂子刚刚说乔家大,这里的一个小院子是不是比你家大多了?”
乔思想到那拥挤的大杂院,垂了眼,抿唇一声不吭。
燕尔也皱了皱眉。
她之前是心情好,想到什么เ就说了什么เ,现在却已经从乔想的语调以及乔思的表情中ณ,揣摩出了一丝暧昧的意味。她意识到乔想在不明原因地,想方设法要让她和乔思两人都觉得难堪。
但是,对于贫穷本身,燕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堪和羞愧。这大概是因为她一直以来就胸ถ无大志,只以温饱和生活安乐为目标,向来就没向往过大富大贵的日子的缘故。
不过,既然已๐经隐约觉得对方แ来意不善,燕尔想,自己也不能让人家轻易得逞。
所以,燕尔开口,慢悠悠地回答说:“你说到我家小,倒是一下让我理解了为什么我们总能照ั顾ุ好家里的每个角落,绝不会把枯死的花还栽在院子里,也绝不会让门窗上的漆都褪了色还不重新补好。”
乔想被这话噎又了一下。
一连被燕尔这个穷酸噎了两次,再开口时乔想的话中已经没了半点那ว种做作出来的假亲热,而是变成了冷冰冰的话。
她说:“父亲和母亲都没有要见你们的意思。虽然说燕尔你娶了乔๒思,可你和他实在是……唉,乔家几代世家,高门大户,可谓是往来无白丁,如你这般的……啧啧啧……实在是配不上登堂入室,今后最好也别总把乔家挂在嘴边才好,乔家可不是随便就能给穷亲戚拖累的。”
“乔๒恩要和你们一起去住,很好。乔恩也到底是姓乔的,上过族谱的,父亲让我转告你们,你们姐弟两ä人的旧衣物尽管带走,免得落得个衣不蔽体的地步丢了乔家的脸。另外,乔恩那个废物既然已๐经占着位置上了乔๒家的族谱,每个月是有二两月银的,父亲说,她如今要走,便直接按着一年的银子份例给,那就是二十四两银子,你们拿走之后便不许再上门纠缠。”
“二十四两ä银子可不少了。我听说,住在大杂院那种又脏又乱的地方的人家,有时候一年也才只舍得吃二两银子?啧啧,那便是给了你们十二年的生活费用了,再来纠缠可就是真的不要脸了……”乔想说着说着,忽然一顿。她瞥了一眼乔思越来越苍白而紧ู张的脸,带了点不怀好意地揶揄,问道:“嫂子,你不会因为自己家里穷,觉得我们瞧不起你就生气吧?”
燕尔耸了耸肩,她目光坦诚地回看着乔想,表现出十分真实的毫不在意:“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可没有你们乔๒家那ว么小心眼儿。”
乔想:“……我们乔๒家心眼哪里小了?”
“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往心里放,连旧衣服旧鞋都不忘记挂在嘴边上说一说,不是心眼小是什么เ呢?”
“……”
乔๒想被噎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扑上去跟燕尔打一架才好。
可是她年纪小,身高还不到燕尔的肩膀——略一思忖,便知只靠她自己是绝在燕尔身上讨不到好的。若叫家丁来教训燕尔倒是可以,可万一闹大了,只怕她还是要被母亲训斥,嫌她没用,给乔家跌份。
想来想去,口头上吃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