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天色已晚,我坐在黑漆漆的客厅里,暗嘲自己一句:自作多情。
他拉下口罩,“小可?”
北京的深夜,还是很安静的,行在路上的车不怎么เ按喇叭,引擎也像出生不久的小狗薄弱的喘息,他们默契地不打扰这座城市。昏黄的路灯从车窗划过,我似乎是睡着了,却听得见电台里的歌声摇曳在车中,“有生之ใ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我匆匆穿上羽绒服,却闻有人出声,“奕可姐。”
但现在,他俩人在笑,我可笑不出来,“不可能就不可能,怎么嘲笑我呢。”自从对他起疑心,我就一直发愁怎样把这件事情与他说开,又不会伤害到他的心。
我忽然意识到,我的想入非非,正是一个ฐ导演遇见具有生命力的演员、一个ฐ画家遇见怦然心动的时刻,故事和画面不用构思,已然呈现在脑海ร。
二来,我在圈中ณ的朋友寥寥无几,所以我很珍惜余高幸,他不需要我努力把目光放在他的优点上,才可以合作下去,他的优点是显而易见的,如此珍贵。他想让我结交的人,肯定是不会差的。
电影点映的日期确定了,我特地买了两张票,邀请童童一起来看。电影中ณ,惠儿最终是死了,拍完这场戏的时候,我领到了一封红包。听到เ童童拆纸巾擦眼泪的动静,我是困惑的,故事情节好像没有这么催泪。
虽则我们都是从太丰离开的人,但是称不得一声“好巧”,太丰集团本就占据香港这一方天地,你叫得出名字的歌星、影星几乎都是太丰旗下的艺人。正因这样,孟生平创立公司之初,已๐经瞄准内地。
孟生平红了是扬眉吐气,不红就是“你看,这个名字多衰!”
微醺的阳光从窗外落到地板、茶几和沙发上,曾经,方柏安就坐在那里,陪我研究一盒泰姬ภ陵的乐高积木,他格外认真的拧着眉头说,不是放在这里吧?
我垂下眼帘,躲避他的目光,“joannaທ那时我的经纪人跟我说过,‘既然你已进入这个ฐ圈子,免不了跟这一行的高层打交道,不管他们是不是卖弄身份地位,只需记住遇到不喜欢,也不会把话说得太明白的人,凡事要懂得自己้想,装乖卖蠢的招数,对同一个人只能用一次。’所以,你的意思,我想我明白了。”
谁曾想,就差一点点呢。
他们优待我,亦是另一种限制ๆ,我想接洽港圈以外的制作团队,几乎不可能。
这是个唯一没有摆装饰物的矮架子,每次偷懒我就往这儿坐,如果让舅母瞧见,一定会把我拽起来,怕我把它压坏了。我才几斤几两,怎可能坐塌了?
我取出小小的朱红色圆珠耳环戴上,衬得脸蛋更光亮白净。可惜,它是个假玉髓,一对六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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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回头我在路上随便吃点。”
我点了点头,不再出声,但过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说,“不如,我请你吃?”
他瞧住我,眼睛眨都不眨。
我诚实地说,“点外卖。”
走进公寓楼的电å梯,周嘉树仍在我的身旁,我才开始紧张起来,后悔出门之前,没有把客厅收拾一下。
谁能想得到,他是除了余高幸、余高幸的助理、我的男助理、物业的工作人员和家具城的员工……好吧,也不知道是第几个ฐ走进我家的男人。
第10章
我家的客厅里,有一张棕色的皮沙发,美式茶几,底下铺着羊毛地毯,头顶ะ是一盏中世纪风格的水晶吊灯,就像是镂空的多层蛋糕一样,下面坠着奢华的水滴形水晶,我不觉得它多俗气,风从阳台吹进来的时候,它也会轻轻摇摆。
余高幸第一次来我家,就不愿意坐在灯下,怕掉下来一颗比核桃大的水晶,砸到他的脑门上。我可以理解他,有时风刮ุ得大些,我也有点怕。
虽然最近几年流行极简的家居格调,但是它们带着一点冷感,我一个人住,不想冷冷清清的,所以赶不上这个时髦。
周嘉树帮我将牛奶拎进厨房,出来坐在土豪画风的客厅里,我给他倒来一杯泡着柠檬片的凉白开。大概与他的教养和形象有关,他环视四周的目光都很有礼貌。他喝一口水,果然问出,“家具都是房东的?”
我收拾着茶几上果汁吸管的塑料膜、饼干的纸托、吃剩半袋子的吐司……这些东西,忍俊不禁地说,“都是我自己买来的。”
他爽朗的笑起来说,也不错。
收拾完茶几,我盘腿坐在地毯上,拿出手机来,“你想吃什么,达美乐?”他跟着从沙发下来,也坐在地毯上,我再问,“麦当劳、肯德基?”
也许是他的腿太长,也许是茶几与沙发间隔太窄,他盘着腿似乎不舒服,就把腿立折着,胳ฑ膊架在膝盖上,“原来你喜欢吃这些?”
“嗯,但是很少吃,有罪恶感。”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几往外挪去,给他腾出地方。他立刻๑懂得我的意图,起身帮我一起调整茶几的位置。
最后,在我的建议下,我们点了一份肯德基全家桶,他始终是笑着,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迁就。后来我们开始熟络,我才知道,他对自己้要求很高,高热量的油炸食物,他都不碰。
我放下手机说,“过两天我要进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