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靠着窗,环视了一眼车厢,见她们都一脸悲戚,也低下头,颤抖着身子,装作一副怯懦忐忑的样子。
青黛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抬走两块匾,问:“静宜堂挂在寝堂,这块放在过殿,您看这样安排可好。”
不同于紫ใ禁城的精致雕琢,这里存在着自然野性之美,云微走出院子,深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许多,接下来繁重的政务安排也添了些许兴奋。
“阿微,此去经年,我们母女俩不知何时才能见面,想到เ这儿,额娘的心里就…………”
一旁的九阿哥用折扇敲了敲手,说:“得了吧老十,就你那ว脑袋瓜子,能顶什么เ用?还是让八哥跟我们说说吧。”
大阿哥气愤地甩袖,嚷嚷道:“怎的,太子殿下送的点心就比我的药膳高贵了?”
“这……许是皇贵妃膝下唯有四阿哥一子,过于担心的缘故,主子先睡吧,明日还要早起探病,奴婢告退。”
赞叹之ใ间,胤的眼神却顺着这股注意力,凝到了云微的脸上。云微连忙按下思绪,对他笑着眨了眨眼,七岁的稚嫩脸庞上满是懵懂纯真。
“额娘说的是,半夏你先随我进去,剩下的让青黛和齐嬷嬷收拾便可。”云微虽然早已寒暑不侵,但仍愿意让她心安。
紧ู随着白芍身后的商枝,捧着一盏云片糕笑着说:“小主ว,您还不知她,出了这门,必是个冰块脸,定叫人半点也瞧不出端倪。”
云微无奈地笑了笑,说:“言大公子,请问你今年贵庚呀?好了,我这不是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了。”豫津仍是不愿松手,趁机蹭了蹭,说:“阿微你一日不嫁给我,我就一日不踏实。我爹这几日好不容易从山上下来,我连聘礼都备好了,阿微~”
和玉微微颔首,一曲《凤求凰》便从指尖流泻出来,似是声声倾诉,莅阳公主果然情思怅然,不由地流下一行清泪,谢玉瞧见后心生不悦,说:“如此良辰,还请奏些欢快的曲子来。”
他修长的手正提着一盏红鱼花灯,灯面的材料明显可见是绢纱,价格不菲,只是做灯的人手艺却粗糙,白白浪费了这上好的材料,竹架也歪歪扭扭,形状奇怪。
蒙挚一听,急得脸都红了,喘着粗气说:“此事若出,陛下必定震怒,那我可就……小殊,你可得帮帮我。”
恰逢此时,外出打醮的言候已经回来,云微连忙拉走景睿和豫津,好让梅长苏与言候单独谈话。
刚要进去,云微却在门前拦住了几人,一人塞了一只带着特殊图案的平安扣。豫津小心翼翼的收进怀里,嘴里却说:“阿微,没想到你一个医者还相信这个,真是奇怪。”
“诶,你这是何必呢。”伸手将他扶上榻,把早就准备好的药喂给他,云微不禁深深叹了口气。梅长苏不答,只阖着眼,轻轻喘着气,长长的睫毛投下鸦色的阴影,满是孤寥。
金陵风雨将近,也不知那七万英魂最终归往何处。
云微伸长了脖子,一错不错地盯着门。
只见一人正婷婷袅袅地逆着光走来,月白色的流仙裙,素色的青缎斗篷,燕尾的垂鬟分髻。好一个世外仙姝,阆苑仙葩!
两ä弯似蹙非蹙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ใ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曹公诚不欺我!”云微不禁暗自赞叹。平日里见三春姐妹姿色气度已是不凡,但尚可用言语描绘。唯林之美超脱凡俗,非人力可述一二。
此时,众人已相见,三春与黛玉站于一处,高下立见。三春又如何自叹弗如,王熙凤如何奉承,自不必说。
且不管屋中各人是何种心情,云微见到林妹妹,倒也心满意足,只盼着日后在碧纱橱内能够多亲近亲近,圆了年少时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