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几个丫鬟一愣,随之心里发酸,主子都还没在她们面前称我呢,真是便宜了这小姑娘。
那双宛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人,众人被她看的一愣,只觉得脊椎骨发凉,随即更是恼怒,边上一个少女一巴掌打下来,“看什么看啊你这个丑八怪,仔细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男人负手而立,苍白的脸上神色淡漠,带着青色眼袋上的眼睛里瞳孔漆黑,就是隔着这么远,身上沾过人命的血气也令人胆战心惊。
“他送了什么来?”
眼看着快要站起来,被打的快残的膝盖却是一软,整个人又跌坐了回去。
“是臣的错,臣惹娘娘伤心实在……”
银耳沉吟了一会,突然静静的看向她,“说句实在的,这宫中的磨镜也不少见,若是贵妃……倒也未尝不可。”
请安时候,不少嫔妃拿了嘲讽的目光往兰沁禾身上瞧,笑话她打肿脸充胖子,尤其是那ว天被抢了风头的德妃今天更是穿金戴银花枝招展的打扮了一番。
兰国骑皱眉,手放在膝盖上死死握拳,最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慕良手里的转珠停了一瞬,勾出一个极淡的笑来,“依臣所见,皇贵妃身份高贵,又是封了号的,再赏也没别的好赏,眼看着要过冬,不如把暖阁赏给她,也算是皇上体恤。至于贵妃……”那笑容淡了下去,眼神懒怠,“就赐个贤字吧,右相教女有方แ,便多个爵位傍身,日后也能ม更好辅佐皇上。且右相夫人能教出这般深明大义的女儿,堪为天下贤母表率,陛下不是一直担忧几位皇子公主ว的品性么เ,便赐她进宫的牌子,好让几位皇子公主们也能多接触几番。”
她是喜欢慕良没错,却还不至于为了他不顾一切。
主子们不说话,后面站着的奴才也不好受,平喜弯下腰来打圆场,“干爹,可是要传膳?”
尚酒居她也是第一遭来,引路的小太监弯着腰,见了她好奇的神色便陪笑道,“厂督不喜欢养闲人,所以外边看起来没什么เ人气儿,其实都是各司其职,您进到屋子里边就知道了。”
她走出里间才轻声唤道,“银耳。”
“奴婢有错~还请娘娘责罚。”哪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慕良抿了抿唇,视线移到兰沁禾手里捧的花露上,一时间有些口干舌燥。
倚沐还是不理解,“可都是千岁爷有任务在身啊。”
男人抬头,目光灼灼,脸上的阴郁那一瞬被坚定取代,他说,
兰沁禾就一边陪着喝一边小心翼翼打量他神色,心中七上八下的,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昏了头了,竟敢把主意打到เ这位爷头上。
她拿起边上的金护甲一一戴上,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来,“不过,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得到的。”
兰沁禾也不知道今日自己是怎么了,越想越委屈难受,“他不过是句客套话,我难道还当真了不成?我是皇贵妃又如何?我明里的相公都不见得真的欢喜我,更何况是他?外边好的姑娘这么多,我一个被关在院子里的女人既无趣又乏味,他凭什么เ就心悦我。”
但如果新皇是皇后的孩子,那倒是无所谓,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皇后倒也不会突然太为ฦ难她们。
兰沁酥嘟着嘴巴,小声反对,“酥酥才没有闹事……”
以前怎么不见你说见外?
慕良起身,微微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拳。
兰贵妃上扬的嘴角一顿,这才放下了自己的手,斜ฒ睨了眼皇后,阴阳怪气道,“哎呦,瞧臣妾这嘴,居然惹恼了皇后娘娘,娘娘可别跟臣妾一般计较啊。”
揽月呐呐道,“自然是会让兰家姐妹离心啊。”
皇后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沁禾心软是不错,不过纳兰珏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能入她的眼,也不过是她在这深宫待久了罢了。说白了就是养了只宠物逗趣儿,哪能和她嫡亲妹妹比?”
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兰沁酥是个会演的,在沁禾眼里,怕是只以为ฦ兰沁酥是个永远都单纯任性长不大的小姑娘,她越是惹是生非沁禾就越是疼她。”
“怎么这样……”
“怎么不是这样?那日三皇子寿辰,兰沁酥差点惹了众怒,沁禾不也是自己咬着牙把这些年的积蓄都掏出来了,回去也没舍得骂兰沁酥半句。若是那纳兰珏真的哭闹到沁禾跟前去了,指不定第二天小姑娘就被她送回去了。”
皇后眼神温柔,像是面对调皮的情人一般,宠溺又无奈,“那ว人可最怕麻烦了。”
花茶溢出袅袅白雾,遮的皇后柔美的脸有些恍惚,她神情缱绻,又抿了一口茶,唇角微勾,端的是一片温柔贤淑,“清冽醇厚,茶是好茶。”
她把茶盏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瓷木相触,发出嗒的轻响,“拨两盒给坤云宫送去。”
揽月低头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