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沁禾支着下巴眯起眸子,阳光晒的她暖洋洋的,大早ຉ上什么都不用做,发发呆,赏赏花,真安静。
他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会认为她是那种仗势欺人作威作福的小人吗?
只怕多看几眼魂就要被勾走了。
她状似抱怨道,“这青铜好看是好看,就是太重了些。”接着转头,“银耳,去给本宫换那双银色蓝宝石的来。”
她喜欢他,可人家未必喜欢自己้。
众丫ฑ鬟们欠身应是,揽月走在最后,关上了房门。
若是平日她们这些贴身的丫鬟问兰沁禾谁谁谁如何,兰沁禾从来都是细细的给她们分析一遍,最后再告诉她们对待这些人该如何,免得出了什么เ岔子,这般模棱两可的答案还是头一次。
到是皇上的几个封了王的兄弟还有点看头,可惜无一不是被九千岁慕良给压着。
外间的倚沐被里面的光景吓了一跳,急忙去请太医,莲儿打了水进来,心疼的给兰沁禾把血迹擦掉,动作之间低着头,心里对兰沁酥的怨气愈发大。
坐?坐哪?
她抬头,看见来人穿着黑色的阔袖官服,两ä串玉质长链挂下来,露出胸前绣着狰狞的饕餮,长发一丝不苟的梳起被金边的乌纱帽盖住。麒麟头玉带上挂着一块梅花玄铁令,冷冷的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她傲慢的走上前,一股子浓郁๗的冷香随着华丽ษ的衣服在摇摆之间扑鼻的散开。
“回娘娘的话,快到午时了。”
兰沁禾皱了皱眉,这么算起来她足足昏迷了两个时辰。酥酥这些年竟是愈发顽皮了,这毕竟是在宫里,有些规矩还是得有的。
今天的事,她不在意,但若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人听见了往大里去说,落个死字都不为过的。
她算了算时间,压低了声音对银耳吩咐,“本宫带着莲儿去趟尚酒居,你在这和倚沐侯着等贵妃醒来,若是她问起本宫来,你只管说不知道,让她别等先回去。”
一方面兰沁禾舍不得责骂妹妹,另一方แ面又着实想让她懂ฦ点规矩,只能ม晾着她,免得她愈发不知收敛。
银耳欠身,乖巧ู的点头应道,“奴婢省的。”
兰沁禾这才拿了早上选的衣服去屏风里换。
想到一会能见到เ那人,她忍不住的嘴角上扬。
呀,这个时间赶过去,应该可以和他一起吃顿饭吧。
她又细细的拧了眉,万一,人家不留她吃饭,那多尴尬。
她看着镜子里满面含春的女孩笑了,算了,不吃饭,能看他一会也是好的。
等慕良忙完东厂这阵子,估计就只有年关才会留在宫里了,她得抓紧ู时间。
最后确认了眉没有画歪,脂粉没有搽到外边去后,她才按捺住心中的雀跃,施施然的站起来往外走。
走了两步她又停住了,“莲儿,把本宫的步撵抬出来。”
莲儿心里奇怪,娘娘素า来觉得步撵太招摇,只要不是太远的地方都走着去,今儿怎么突然想用了。
嘴上却应了,唤人抬了步撵来。
快到饭点,这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皇贵妃平常分位高人缘好,从坤云宫到御花园这么点路遇上的妃子停下来打招呼的大概得有个七八个,所以每次都得耽搁很久。
这次一路顺畅,惹得兰沁禾心情又好上几分。
另一头的慕良因着前两ä天都去了坤云宫,一大堆的事物折子堆积了下来,绕是他翻了昨晚一晚和今天的整个上午也不免有点眼晕。
“干爹,传膳吗?”平喜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慕良的脸色,本就苍白的脸配上浓郁๗的黑眼圈,看得有些骇人。
慕良话都没空说,还有最后两ä本折子,他最讨厌在马上要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扰。
当初有一日慕良去御花园作画,他本不是喜欢作画的人,但那ว段时间,皇贵妃突然来了兴致,想收藏所有一品大员的字画,他便熬了好几天,才作了副出来。
快到收尾的几笔,旁边来了个ฐ两个宫妃吵了起来,最后甚至作妖作到เ慕良身边,要请他给个ฐ公正。
当时,他拿笔蘸了墨,神色不耐,冷冷开口,“拖下去。”
平喜看得唏嘘,这新进宫的两个答应还真是胆肥,若是平时就算了,偏偏在慕良犯强迫症的时候撞上来。
私自处置宫妃按理是个死罪,可惜当今圣上估计都不记得自己后宫还有这两个倒霉妃子,下面的人又不是嫌命长了,谁敢去说。
平喜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他干爹不是个阉人,怕是谋反都轻而易举。
“喜公公,喜公公!”门外的小太监压低了声音,但是被走出来的平喜敲了脑袋,“话说轻些,厂督正忙着呢。”
“诶,”小太监苦哈哈的摸着被打的地方,“门口皇贵妃来了,说是账本不对,想来问问厂督。”
平喜皱眉,账本不对这点小事哪轮得到她皇贵妃去管,况且他还从没见过有人因为账本不对专门跑到厂督面前的。
若是其他的妃子,他估计嗤笑着把人打发了,开玩笑,厂督是谁啊,你一账本不对就来见你,简直荒谬。
但平喜想起这几日厂督对皇贵妃不同寻常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