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保持平静的看向她:“你不也是半夜出门?”
别墅阁楼灯光昏暗的角落,藤椅慢慢摇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她坐电梯,暂时没有信号。
身后一直有道视线,牢牢地黏在她身上。林霜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攥紧指尖,握着包,拉住小姨ถ的手。管家打开车门,让两个人上车。
他一笑。眼睛透出不一样的光彩。
林霜不说话。
她应该有戒心的。
背上黏着道令人心底揣揣的视线,林霜僵直的脊背看向脚尖:“你还小,ไ不明白这种事的意思。”
林霜把手往后缩:“没。有点热。”
沈夫人一看就是那种被保护的很好,并没有受到เ过外界环境污染,娇生惯养的贵妇。
覃景行坐在角落,看着窗外。
她的心里又慌又乱,无助多了种自责。
他不敢使出力气,心里的火焰却越烧越旺。支着胳膊把她圈在怀里,看着她紧闭的眼睛,细长的眉毛,鼻子,嘴唇,还有颤抖着的睫毛。
她顺着那滴血向上看,抓住他的手掌,果然,掌心血肉模糊,还有几片碎瓷片,惊心动魄。
林霜脚尖往后缩,油然而生一股无力。她扶额,想要安抚他的情绪:“没有人让你走。事情发生太突然,不会让你离开的。可是这位夫人是你的母亲,好不容易找到你,你都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林霜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这样巨大丰富的信息:“你们是说……他是你们集团的二少爷!”
他的眼睛又黑又亮,露出狼崽一样阴森森的炙热光芒:“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呀。迟早ຉ有一天会喜欢上的。不仅是喜欢,还有喜欢上哦。”
林霜脑子里短路,四肢百骸都不自在。他的举动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她颤抖着,用了全身的力气把两ä只手抽出来,推开他,“你是不是疯了?阿行?你赶紧ู给我起开。”
覃景行向前走了几步:“我不是小孩。”
每一次看见她朝着别人笑,覃景行心里着火,简直要被烤干。
动作慢吞吞。
“我知道他,高三的。都高三了还写情书,真是了不得啊了不得。”
日头很高,树叶子耷拉着脑袋,蝉鸣恬躁。
她嗯了声:“我是半路跑出来的,最后老师还要讲话。你最好乖一点,一会儿直接回教室,晚上的时候一起回家。”
“去医务室领点药,抹脸上,别挂彩着招人笑话。”
林霜先是让人群散开:“你们都走!起开!”
“真有意思诶嘿。”
他不想让林霜在众目睽睽下跳芭蕾舞。
覃景行:“真的?”
覃景行擦了把发梢:“姐,捂住耳朵。”
那小孩儿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一整天都没和她说话。
听见林霜的话,他掀起眼皮,黑白分明的眼睛从课本上转移到她脸上,声音还是淡淡的:“我不会有喜欢的女生。”
她眉头一皱,恨不得跳起来拍他的脑袋:“说什么呢你!”
徐明泽本来已经够高了,覃景行却堪堪比他高出半个脑袋,两ä个高个子男生中ณ间夹着一只矮小的林霜,像是两根筷子夹着一颗汤圆。
覃景行收回视线,看着对面的她。林霜朝他挥手,笑的唇红齿白,一脸朝气。她又叫了一声:“阿行!”
这个ฐ声音对林霜而言简直是天籁之音。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太好了。马上给你写在表格上。还有人要报名吗?”
林霜不想和他理论,绕过他要把书包拿出来,高三作业好多,都等着她写呢。
毛茸茸的发顶凑到胸膛前,心口蔓延出一股痒,不受控制的蔓延到เ全身的四肢百骸。覃景行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发旋儿,嗓子干巴巴:“没。是他们在抽,我去洗手间染上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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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景行的心脏几乎ๆ要跳出胸膛来。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ๆ,落在她的肩膀上,披散发丝下的纤细天鹅颈,还有耳垂旁边的小痣。她疑惑的瞪着眼睛,眼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面投出一层薄薄的阴影。覃景行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满脸疑惑的表情,很傻,像是个ฐ呆瓜。
她是在撒娇็,声音像是夏天屋檐下叮铃作响的风铃。
呀,林霜后知后觉他叫他姐姐了。真好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校园里人越来越少。办公室老师锁上了门,离开学校。
他扭头看向窗外。树梢上开了花,浅浅的白色花朵,一小粒一小粒的随风飘扬。
她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问:“这孩子,真是怪死了。谁知道怎么那么เ瘦,营养不良似的,我和你爸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依旧满脸不在意,甚至眨了眨眼睛向她一一介绍:“这个是幼儿园的时候,别人骂我是野种。我和他打架,他用钉子划过去了。当然,做为回应我也打了他。这个ฐ是在之前那所学校,也是和别人打架打的。这条不深,是我自己割的。”
这时候覃景行就会笑。他本来生的好看,一笑起来,眸似天上繁星。林霜倒了水,心生一计,跑到厨房里给他洒一点盐粒子,笑眯眯的让他喝下去。覃景行也不恼,慢条斯ั理的把水抿一口,脑子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覃景行表情依旧静默,什么话都不说,把冰棍拿在手里,淡淡的看着她。
覃景行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