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云轻这才明白周旻方才“你”了半天想问的话，“你还真是什么เ都知道。没有，本想秦姨，但她这个时辰定是休息了，就不打扰了，明日再去。”
李长暄把思绪拉回来，朝对面座位上的沈云轻看去。她那ว颗泪痣依然清晰可见，却没了当年那ว份天真，甚至把她本身就有些苍白的脸点缀得有些阴冷。但她偶尔笑起来，还是有些让时光回转的感觉。
而箫凤影像是和云轻心有灵犀一样，云轻尴尬之际，便听到了她标志性的大嗓门。
想了一下，她还是跑过去捡起那伞，自言自语道：“先借一下，等下次再还回来。”
靖王披着轻甲，身形高大，和白白净净的小公子哥儿截然不同，还带了点胡茬，皮肤有些粗糙，能ม看出来是在边关吃了不少沙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朗，反而衬出了英武之气。
他话音刚落，只见河边出现无数光点，渐渐汇聚在一起，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她挽着高高的发髻，眉间也有一点嫣红。
他在哪呢？
“这位……呃，公子，”沈云轻悄无声息站在了男人旁边，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和喜欢的姑娘，要好好说话啊。”
是啊，他想，我是她什么เ人呢，有什么เ资格管她呢。
红珏怔住了，不过片刻后，她又用呵斥地语气问道：“不是她，那是什么人，难道是来连家寻仇的？”
但他们不可能认识。识人相貌是刺客训练的必要一课，哪怕是一面之缘的过客，再次相见，她也能回想起初遇的场景。
下一刻๑，这场奇异的大风卷着雪片和砂石，呼啸着扑向杜仲一行人。惨叫迭起，这风如同利刃，沉香谷的几大高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道道割开，却卷在风中动弹不得。
“这是我娘的药，今天的已๐经服下了，我还有封信麻烦公子等她醒了转交……对不起，事情结束，我会把一切如实相告……”她看着连七明白地写着“你到เ底是什么人”的神情，少见地生出一股愧疚。
他听连七说射中ณ了人，回过头便紧张地打量起云轻来，仔细地看，才发现黑色衣服上不明显的血迹。他赶紧从柜子里翻出药物和纱布，靠近云轻问道：“我能帮你包扎吗？”
秦姨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云轻心知肚明，取药只是幌子，除了谷主的解药，断魂散别无他法。若是云轻在家，她便拿过来“捕风”，一看就是半个时辰，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糕点放这边，来，祭品在另一间，别ี走错了！还有你，小京，把账本拿过来看，别ี一副没事儿干的样子！”
古人说“君子如玉”，就是形容这样的人了吧。
秦姨ถ是一个半疯的老婆婆。据沉香谷老一辈人讲，沈云轻是她十年前逃难时带来的。秦姨在谷里任人欺压，做牛做马，却对沈云轻十二分上心。八九岁的小姑娘还没长开的时候，被谷里的小孩扔石头，秦姨ถ总用干瘦的身躯护着她，偶尔还会从后厨偷来两块排骨，自己舍不得沾一口，看着沈云轻吃的不留汤底。过年的时候，秦姨ถ还会带她去市集买两件首饰，这些便宜的劣质品，她都当宝贝似的藏在床下的木盒里。
秦姨早料到她是这个反应，不管不顾地继续讲道：“我虽不可攀高枝把自己当做你的母亲，但对你……是像对我……哎，那早夭的女儿一般。”
云轻心里堵，不想再听下去。
“做娘的，最后的愿望就是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云轻，沈家……曾经身份高贵。但嫁与靖王，也是多少贵族名门的小姐梦寐以求的，哪怕是为妾……起码求个安稳。靖王知道你的身世，还如此对你，我看他有些想为沈家平反的意思。”
“秦姨，”云轻叹道，“政局利益千丝万缕，他未必是真心对我们。”
“我知道，”秦姨ถ眼里似有泪光闪过，“可是，云轻，你一个姑娘家，如果继续无依无靠，让我死了……也不能瞑目啊。”
云轻本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收了药碗，在秦姨的叹气声中离开了屋子。她对着关上的屋门轻声道：“这世道……真的能安稳吗？”
她不是忘了沈家的仇。
但仇人是谁呢？如何报呢？人命难道能换的回人命吗？
自从逃离沉香谷到现在，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有太多谜团没有解开，让她没有心力去思考什么“复仇之路”。
她只愿在心里装那么几个重要的人，用一辈子去守。
但现在，她连秦姨都要守不住了。
沈云轻发觉自己来到了山巅之上。这山四面环水、孤峰兀立，颇็有“方古此山先得日，诸峰无雨亦生云”的气势。
她身边站着一个少年，离得这么เ近，她却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但那少年周身煞气极重，能感觉得到他在刻๑意压制着强烈的情绪，有愤怒，不甘，委屈，还有一点……希冀。
画面突然翻涌起来，缭绕的云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光，那少年在耀眼的红色中ณ朝秦姨走去，沈云轻担心秦姨受到伤害，不由得喊了出来，一下子惊醒了。窗外已经亮了起来，还能听见丫鬟们洒扫庭院的声音。
还好是梦。
她醒来后才发觉，自己似乎对那ว少年有几分熟ງ悉感。
但她来不及细想，便匆匆来到秦姨ถ房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