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喝点,满上,满上。”管事人不住的劝酒。他的同伙也是一样的腔调,说不喝就不喝,要喝就喝好,反正今天明天也干不了活,就是喝大发了也没事儿啊!
原来,二人在山上签的合约,是为期三个月的用工协议。协议明文规定,只有干满三个ฐ月后,才发工资。在此期间,需要什么生活物品或者烟酒之类,可以在公共帐篷里面支取,三个月头上一起结算。于是每个人一天一包五块钱的良友香烟抽上了,想着也不是个大事儿,反正三个月以后的工资在顶着呢!
王树森回头看了看四周,苦着脸对他说:“兄弟,你倒好!有了份稳定的工作。我哥俩这一个月,可是吃上顿没下顿,倒了八辈子霉了!”
“师傅,要不你辛苦点,先盯着,我跑步出去把东西买回来,收工ื就在店里吃,怎么样?”姚â昊瞅机会和阿龙说。
姚â昊忙借口刀刃有点钝啦,正想着是不是换把刀呢!
在姚昊吃鸡蛋的时候,他发现那个ฐ叫胜利的搓澡工在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看,便眨了眨眼走了过去。
两天后,一个月试用期结束。
“我也不给你说那么多废话啦。我现在要干活,你就在旁边看着。知道什么意思吗?”
听姚昊说家住在几百公里外的北方,而且本地并没有亲友,光头中年人马上板着脸,指着墙壁上的《员工制度》,“先看看这个,尤其是前三条,违反了立马走人。”
“先凑合睡一会儿,天马上亮了,明天再说吧!”中年大婶儿推开了一间房门。
“等一下,拿上你的东西。”
一段“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讲完,姚昊啪啪拍了两下胸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眼看王树森龇牙咧嘴也爬不上来,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个旅客,急忙伸手帮着姚昊把他拉了上来。
周边小贩们的恭维,让夜色中的老姚,挺直了腰板儿,身影看上去居然比平时高大了许多。
这是个好强的女人。
“无话可说是吧?好,那ว就给我出去,三天之内不允许进来。以后我的课谁再迟到เ,不管男女,都是这种待遇。”
然后他倒了三杯酒,一个人面前放了一杯,“依我看,这南下打工也确实tmd不是事儿。本地的,老是欺负我们外地的。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要不,咱三个磕头拜把子结兄弟怎么样?这样的话,互相也有个照ั应。尤其是姚昊,我最不放心,他还是个孩子啊!树森兄弟,你以前帮助了他很多,这次你又带他出来,难道你忍心把他一个人留แ到这里,让别ี人欺负他吗?那还叫哥们儿?”
中年人的一番话,让姚昊又想起了虎哥那件事儿,他连忙端起面前的酒。“小子哥,我愿意认你们这两个哥哥!只要你们留下来,怎么เ都成。”
王树森有点儿烦躁的挠了挠脑门儿。其实在他的心里,早就把姚昊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不过,对于这个ฐ中年人,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戒备的。毕竟要和一个萍水相逢,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一起共事,他还真有点不放心。尤其中年人的手脚๐不干净,说不定哪一天还会连累自己呢!
也可能是为ฦ了表现自己的诚意吧!中ณ年人起身去自己的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ฐ牛皮信封。他走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上,“兄弟,这就是哥的全部家当。你俩都看看,也算是认识一下哥这个人。”
姚昊好奇的拿过一叠照ั片,发现这是一组像是民兵训练时拍的照片。有对练格斗的,有射击打靶的。照ั片里的中年人英气勃勃,笑容阳光灿烂,和现在的满脸愁云,形成了鲜ຒ明的对比。从各种证明来看,中年人叫孔文军,今年刚好是不惑之年。
“王树森兄弟,你也看看吧!身份证,户口本儿,离婚证,释放证,街道办事处的证明,都在这儿啦。”
王树森默不作声的看了半天。觉得不像是伪造的证件,便点了点头,还给了中年人儿。
“哥给你们都交了老底儿啦!这下你俩该放心了吧?哥承认以前犯过错误,哥也想改啊!可谁给我机会呢?以后你俩就监督哥,好不好?”说到动情处,中年人的眼角竟然挂了泪珠。
将心比心,凭的是良心。
王树森不在迟疑,他双手端起面前的酒碗,一字一顿地说:“人抬人是无价之宝!你们敬我一尺,我还你们一丈。你们敬我一丈,我把你俩高高举在我的头上。啥话也不说啦!你这个哥,还有你这个兄弟,我认啦!喝了这碗酒,三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干了!”
“树森兄弟说得好!咱把南方的黄土,都给它变成金。干!”
“小子哥,文军哥,黄土变成金!你俩以后就是我的亲人啦!这酒太多,我怕是一口干不了!”
“那可不行!”
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姚â昊只好捏着鼻子。硬把手里这杯足有三两的米酒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