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摆摆手,“我听花匠说府里的夫人们对金丝雪不怎么喜爱,倒更偏爱牡丹兰花之类……我也就忽然想起来,随口那么一问罢了。”
杜容芷于是笑着说,“前些日子家里新请了个厨子,做的点心很是好吃,我想着祖母喜欢吃咸香口味的,便让他做了几样拿回来给您尝尝。”
“还有一件……母亲既然身体不适,这几日的晨昏定省,我看能免还是尽量免了吧……不然又要拿出些精力来应付她们,反而得不偿失。嬷嬷也替我劝劝母亲。”
杜老爷看着女儿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心里也不禁有些感慨。
帘子很快从外头掀开,进来个穿桃红色撒花褙子,面容秀美的妇人,上前恭恭敬敬地给杜夫人行了一礼。
碗盖下少女唇角的笑意慢慢凝固,只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母亲。
甚至如果当初,她没有喜欢上宋子循……
罗氏笑着点点头,忙道,“妹妹妹夫赶紧进去吧,父亲母亲那里怕是要等着急了。”
“嗯。”杜容芷闷闷应了一声,伸手掩上衣裳,见宋子循已经梳洗好了,正由紫苏服侍着更衣,遂问,“什么เ时辰了?”
昨晚还什么เ都没整明白就被她坏了兴致,唯一记得的就是……心里这般想着,手又鬼使神差地覆上去,隔着兜儿兴致勃勃又毫无章法地搓弄起来。
等晚间宋子循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子时了。
翔月轩是京城出了名的酒楼,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最正宗的酒水,最美味的菜色,更重要的是那里还有全京城最动人的解语花。饶是你爱那ว古筝琵琶,歌舞小曲,又或是吟诗作赋,下棋谈天,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总能让你宾至如归。
修长的手指在墨迹上一一划过,最终停在青屏县的几家米铺上。
宋家孙子辈共五个少爷,二少爷宋子熙与宋子循是一母所生,两人相貌多有相似,只是宋子熙比之兄长又更随和温润;三少爷宋子烨是二房独子;四少爷宋子澈……
四目相对,那片梦幻的光芒已๐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浅的,如所有新妇时时挂着的,千篇一律却又恰如其分的微笑。
“是。”杜容芷垂眸应了一声。“该要给长辈们奉茶了。”
她渐渐心灰意冷,一个ฐ没了娘家依靠又不得丈夫欢心的女人,在内宅的日子举步维艰。后来她终于大病了一场,病好后却再没了往日的生机,从此足不出户,每日只安安静静在房里看书写字,有时甚至连自己为ฦ了什么活着都不知道。
杜容芷却瞬间惨白了脸色,她身子猛地往后一退,撞在身后的床架上,双手往脸上挡,“不要!”
“啰嗦什么!”还不待她说完,傅静柔身后一个粗壮的婆子厉声大呵一声,“也不看看这国公府如今是谁当家,姨娘说话岂容你这儿推三阻四?!”说着就上来拉扯她。
脚步声越来越近,耳边响起下人们的问安声。
他不动声色地从杜容芷手里拿过酒杯,又斟满了递给她,“那就等过些日子,我陪着你一起回去。”
“真的么เ?”杜容芷喜不自胜。
“自然是真的。”岳父都还老当益壮,可怜他血气方刚,这么久了却连个床边都没摸着……宋子循心里腹诽,面上越发如沐春风,优雅地端起酒杯,温柔地问,“这酒好喝么?”
“嗯。”杜容芷认真地点点头,又把杯中ณ酒喝了,“我从前喝的葡萄酒都不及这个香甜。”
“那不妨多喝几杯。”
杜容芷笑盈盈正要说好,却忽然想起来,迟疑道,“妾身不胜酒力,要是喝醉了就不好了。”
“这种果酒是喝不醉的。”宋子循面不改色地哄道。
“当真不会醉?”
“不会。”宋子循信誓旦旦。
“那好。”杜容芷甜甜一笑,又让丫ฑ头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妾身敬您。”
…………
一顿饭吃得异常和谐。
下人们收拾了碗筷鱼贯而出,宋子循屏退了几个在跟前服侍的大丫头,温声道,“你现在觉着如何?可有什么เ不适?”
整壶酒基本都被她喝光了……
少女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一双眸子水漾漾还带着几分迷离的慵懒โ,“没有……我,我好着呢。”
宋子循看她这神情心里也有了数,遂走上前抱她,“你醉了。”边说边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
杜容芷伸手揽住他的脖ๆ颈่,像个ฐ小狗似的在他怀里蹭了蹭,撒娇道,“我没醉……我还要喝……你说了不会醉的……”
“好,”宋子循低声哄道,“咱们去床上喝。”
“那你……你让她们再送一壶酒进来。”杜容芷不依不饶。
宋子循没法,只得把杜容芷放到床上,扬声冲外面道,“再送壶酒来!”
几乎同时便听外面也不知是谁应了一声,过不多时就见纤云端了壶酒进来。
打发了纤云下去,宋子循正想先把酒壶从杜容芷那ว骗出来,却见她晃晃悠悠倒了一杯,“喝……你先喝……”她说着就把酒杯往宋子循嘴边送,偏此时醉眼朦胧,也看不清哪是眼睛哪是鼻子,就那么随手一倒,整杯酒便顺着宋子循的嘴角全滴到了身上。
宋子循哭笑不得,待要叫人送套衣裳进来,又想这么เ来回一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