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远抬眸,眼神直直的看向他,片刻后才开口道:“若是沈大人想知道赵大人的下落,那最好还是自行去寻找了。”
先前怎么没发现这人如此讨打?
怎么เ会是这位祖宗,早知如此,方才便应该死死护住那位大人,也好过如今这般在这里受煎æ熬。
温行远状似不经意间偏头,与身侧的顾瑾之交谈。
“我与沈大人可是在对月亭等了你半晌,赵大人迟迟不至,害得我与沈大人不得不到เ此处来寻温大人你。可真是,令我们好找啊。”
顾瑾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三人明日不是要去见风山吗?我与你们同去如何?”
不过温大人之前从不怠懒的,向来是她们这些下人还未起便已๐打理好了自身,让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无用武之ใ地,怎的今日……
带着人往山上去,美名其曰是观察地形,但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出手,直击面门,就连脚๐下也不放过。
但顾瑾之就真的是,并非是因为他这个身份勉强给他个正眼,而是真的将自己้当作朋友,相处时几乎ๆ从未摆过架子。
何勇红着眼睛还想追,却被顾瑾之一把拦住。
他点了灯,挑了挑灯芯,缓慢的踏入了黑暗中ณ。
转身便朝着之前便已经牢记的青州州府的方向而去,片刻后就消失在了街角。
顾瑾之瞧得好笑,心道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心肠软,也是难得的守信义。
“哼!ำ”瞎了一只眼的老头儿冷哼一身,五指成爪,“你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
故而对店小二还算和悦:“住店。四位,要两间上房。”
院角正盛开的桃树被午后凉风一拂,不紧不慢地,又落下几瓣桃花,一摇一摇的,不偏不倚正落在温行远发顶。
顾ุ瑾之这才猛然记起这已经是他离开郢都的第十日了,按照皇兄的性格,如今怕是快急疯了。
“当然是你的书房啊。”温行远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
守在殿外的侍卫见他来了,正想进去通报,却被正巧ู出门的皇上身边的大太监张宛给拦住了。大太监笑眯眯的将顾ุ瑾之给拉进了内室,直接越过众位跪伏着的大臣,拉到了御案边上。
待行到自己的住处,眼睛却远远地便瞧见了上方牌匾上的龙飞凤舞的“远归”二字,怔忡了片刻,却又面不改色地踏上了阶梯。
瞧了半晌,似是要将人看出朵花儿来。但除了容色平平,实在是瞧不出什么เ来。随后便有些不耐地耷拉下了眼皮。
温行远闻言,不在意的抬起头,挥了挥手:“我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吗?”
说完,直直的盯住了他的双眼,墨玉办透亮的眼眸中映出了顾瑾之的模样,鲜艳如火:“再说,若是我失手了,你不也不会放过对方吗?”
顾瑾之ใ的心跳骤然快了一拍,几乎ๆ要被对方眼中ณ映出的火红灼了眼,耳边传来对方开口时拂过的温热。竟一时僵在了原地。
温行远的声音很轻,温润的声色伴着掠过的晚风,一字一字的落在他的耳畔。
山林里传来林鸟此起彼伏的清脆鸣声,远近处斜阳斑驳,深深浅浅的光影落在他的肩头,发顶,双鬓,细细碎碎恍若碎金。
更衬得人如玉。眉眼间不加掩饰的骄傲,以及话语中ณ不经意间吐露出的信任。
顾瑾之想,大概这一生,他再不能拒绝对方的任何话语。
十数年的光阴,他们两人间的关系,早ຉ已超越了普通的总角少年之交。
比之朋友,更进了一步。比之亲族,却又少了些什么เ。
略微仰头看向对方的温行远,见他半晌不作答,有些苍白的唇边勾起一抹笑。
交叠在身后的双手却不知何时转到了身前,手指微拢,包住了手心的东西,递到了顾瑾之的身前。
“喏,镇远侯给你的。”
即使是顾瑾之已经认了对方做师傅,他还是改不过来称呼对方官职的习惯。周玘虽然离开了郢都,但当初他的爵位,却被皇上保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两人是故交,又或许,是仍旧对对方会回来抱着几近于无的奢望。
顾瑾之伸出右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的手帕。修长的手指挑开重叠的边角,便看见了包裹在其中的鸳鸯交颈的荷包。
他眼皮一跳,手指一顿ู,在那一刻有些不太愿意打开这个暗示意味极为明显的东西。
那ว个人怎么总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年纪大了,又开始怀念从前的纨绔生活了吗?
若是周玘在此处,知道他的想法,立马便会跳起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顾瑾之ใ有些嫌弃的打开了那个ฐ图案十分扎眼的荷包,两ä指夹出了中间的纸条,便将荷包随意的捏在了手中ณ。
他将纸条轻轻拉开,便看见了其上颇为凌厉的笔触,一看就不是周玘那种曾经的郢都纨绔会写出来的字体。
“看来不过是个中ณ间人啊。”顾瑾之撇了撇嘴,细细看起了纸条上的文字。
是他皇兄的笔触。也不知是通过何种渠道,传到เ了周玘的手上。
不过两人相识多年,有几处暗中通信的渠道也不是不可能,他也没在意。
他在意的是,纸条上所写的东西。
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