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踏着夜色而来,自己的确是紧张得心里乱撞,俯身盯着他衣角金色的暗纹不敢抬头。她从小养在深闺,知道自己的命运不过是嫁与什么皇子王爷或是名门之后,好巩固萧家的权势地位。
祖父是先帝的伴读,一同长大的情谊,虽说后来婉拒了官职,交情也从未淡过。这么说来,她是进过宫的,也是见过几位皇子的。
“免礼……”祁景煜安慰自己,虽然开头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还是、还是可以挽救的……吧?
“就你这小丫头嘴甜。”太后闻言很是受用,笑成了一朵花,勉为ฦ其难道,“皇上忙着政务,后宫的事也不能总让他烦心,哀家便暂且来管管吧,容昭仪,你觉得如何?”
太后与皇帝一直不和,旧怨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心有企图。当年祁景煜ภ继位时,五皇子年幼,太后护的周全,祁แ景煜也不想平白落下个残害手足的名声,便一直没有动他。然而祁景煜目前又没有皇嗣,若是能ม把他弄下来,自己再操纵一下,继位的岂不就是自己的亲儿子?
“去库里找幅前朝的字画来,过几日去安远侯府看看,”祁景煜话音一顿,再开口时语气都柔和了一份,“顺便带上容泠,让她见见家人吧。”
“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祁แ景煜果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安慰道。
这样扶不上墙,眼看就要没落的侯府,谁又会花这么大工夫去针对呢?
“她怎么样?”祁景煜ภ放下案头的枯燥无趣的奏折,问。
至于嫁了那个负心人之后,容泠便只好用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再抱着个汤婆子,抵在腹部,冬天倒也勉强能撑得过去,夏天就是真的折磨人了,满头大汗不说,还难受得彻夜难眠。
容泠坐在河边的亭台中,似乎是在望着池中的荷叶出神,一袭雪白的长裙,点缀着几缕墨色山水,如墨的长发束起,由一支青玉簪子草草地穿过,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成了一副精致的画卷。
坐立不安了好些天,总算是等来了最后的裁决,她闭了闭眼,跪在容泠面前。
然而,她话音落了这么久ื,屋内依旧是一片寂静,无人出声。她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什么东西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一低头,目光落在了姜ä太医手中的镯子上。
在祁景煜的压力下,众人手脚๐飞快,姜太医开了个ฐ方子“缓解”容泠的症状,又很快在碗底留下的药汁里发现了不对劲。
离开时还记挂这里面的事,念念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ว黑沉沉的药汁,但愿不会被发现吧,她心想。
这回容泠倒是没有再被祁景煜吓到,大大方方แ地把话本收进了抽屉里,眼神似乎还有点不舍。
祁แ景煜还不知道,自己้这么一皮,已๐经被容泠记在了小本本上,让他在很久以后的未来,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她找我什么事?”祁แ景煜放下了手中的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在案上,饶有兴致地问道。
“阮贵人这是哪里不舒服吗?快喝口茶解解暑气吧。”青桃恰到好处地补了一句,“阮贵人大老远的跑过来又是何必呢?平白受了暑气。”
安贵人坐在容泠身侧,一直安安静静地品着茶,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关心,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她也一点都不掺和,只在一旁้柔和地笑着,一副无害的样子。
“你别装傻,谁不知道那位贵妃…”沈婳被她这样子激怒,口不择言。
容泠这才想起来昨日祁景煜说的换一个给她,没想到เ这么快便处理好了。
假孕?祁แ景煜挑眉,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不过想想倒也有趣,还可以借机顺理成章地提一提位分。他说不准自己้如今的动情是一时兴起还是长长久久,但至少先给她的以后铺点路。
容泠:……怪我咯?
至于德妃娘娘会不会因此怪罪她,她心头一紧,不愿多想。
至于其中ณ做了什么手脚,后宫中的事,想想除了那些俗套的关于子嗣的事,还能有什么?
阮清莲瞥了她一眼,心里不屑,连奉承几句都不敢?
祁แ景煜刚想开口,却见容泠身子微微摇晃,胸口缓缓起伏,像是在调整呼吸。
秋霜如蒙大赦地呼出一口气,退下了。
“试探?”青桃睁大了眼,一副不解的样子,“这怎么เ试探?若是真叫来了人搜查,也看不出是谁告的密呀。”
当然,容泠没有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作用看高,她觉得,祁景煜这么做的根本原因,还是闲得无聊,给自己้找点乐子。
祁景煜ภ回头看她,只见她侧躺着,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如墨的长发散在床上,双手抱住被褥,安安心心地又睡着了,不由失笑,难得看到她这么迷糊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昨夜下了雨,路面上的积水已经差ๆ不多被晒干了,御花园里的花草树木显然是已经被打理过了,错落有致,散发着清凉的湿气。
沈婳胸口一起一伏,深吸着气让自己不发作出来,容泠现在位分比她高,可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第二天容泠醒来时,祁景煜ภ已经离开了,窗外日头高挂,竟没有人喊她起来。
安贵人在宫中已๐经好几年了,对此习以为常,只静静地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侍弄侍弄花草,不出来招惹事端。
“好。”
“哎呀,这可怎么办?这雨下下来,妆都要花了。”
那人在他怀里挣扎着,他抬头,满意地看见了容璇引来的几位夫人和丫ฑ鬟们,还有一旁้的……容泠?!
她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何心境,一面不想与那ว些世俗之事再有所牵扯,一面又无法置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