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比较晚了,整个ฐ饭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又因为穿的比较醒目,不远处的两个服务员一直笑嘻嘻地盯着他们看。
只哭给他一个人看。
女人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我老公是国家二级游泳运动员,不会有事的。”
以前沈川虽然也不苟言笑、严å肃认真,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还是会笑,会使坏,会生气,会悲伤……这五年,他经历了什么เ,才会变成这样?连怎么笑都忘记了?
做了手术,并没有结束,还要化疗放疗,一次又一次,呕吐与疼痛,反反复复,头发一把把地掉光……曾经她撑过了所有,沈川离开的时候,头发才长出一点点。
余念脱下新换的干净病号服和小内内,望着沈川。
不在吗?
“开心!”
“刚才就说看一集……不能再看了!”徐薇夺过手机,朝余念努努下颌,把脚边的袋子举了举,“你的钱我拿了十万,里面的卡我也给你一起带来了。这两年攒点钱不容易,你一个人也没个依靠,还是留点钱以防万一的好。”
好像在哭。
“又急什么……”
想骂人的话一大堆,全都涌在喉咙里,胸口闷得要炸掉,余念只觉得脑袋一晕,连忙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
所以和沈川离婚后,余念几乎断了所有和沈川有关人的联系,也没有断了和赵阿姨的,过年过节的时候总是喜欢去赵阿姨家坐坐。
无奈,余念只好又跟了上去。
“啊,嗯。”
正好十八点整。沈川ษ如果还没来,可以和他联系换个时间。等老板一行走了,再和他单独聚。
住院这两天她都没有洗个ฐ澡。在家的时候每天冲一下已经成了习惯。
“那就好……”
护士按时来提醒关灯休息。
“嗯嗯!”
“容易?余姐姐,你太不了解他了。”商曳咋舌,“让他下个厨,还不如让他给我买这一季度最新的奢饰品来得容易。有钱的人儿啊,真无聊,赚再多的钱又怎样,当上总统又怎样,不还是要正常吃饭,睡那么大的床,如果连正常人的生活都没有,只知道赚钱有什么意思……”
“他说你如果醒了就拿回病房,等他忙完了去找你拿。”
余念收回手,攥拳。指甲抵在掌心,一点痛感也无。
中年女大夫笑了笑,用镊子敲了敲手上不锈钢盘:“没事儿,一看就是良性的,左侧的大了点,右侧也长了两个小囊肿,一起割掉了……不用太担心,等麻醉过了就出来了。”
也不知道天什么时候亮的。
余念笑着下地,替商曳拉了拉踢乱了的被子,环顾四周,“明天做手术,没有人陪你吗?”
“你是不是以为ฦ我见到你突然回来,会感恩戴德,求你救我啊,”余念打开他的手,撑着坐了起来,“沈川,从你离开那ว天起,我们就没关系了。”
“你赶紧回来!护士说一会儿还要做检查呢!”
余念眼前一黑。
“找到书了吗?”
直到到了医院,徐薇脸色才终于轻松了些,掏出粉盒补妆,板着脸下了车。余念刚下了车没走两ä步,就看见站在医院主楼门口的徐冬平。
“只是复发,还没有确诊转移。”
得知自己得了乳腺癌的时候她没有哭,沈川走的时候她也没有哭,却看见小可怜努力向着阳光爬的样子,她突然泪流满面,哭了很久。
那ว是一场她必须独自一人完成的朝拜,只有坚持下去才是她唯一的救赎。
四周除了闪光灯的咔嚓声响,刹那阒静。被追问的女子面色不改,只依旧捂着口鼻咳嗽了几声,拭去嘴角的殷红,微笑着望向前方:
这些事,余念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回来的路上自己很难受,一直在睡觉,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医院的大床上了。
赵阿姨一脸担心地陪在她床边,见她醒了,才舒了一口气,取下她额头上的毛巾,对她道:“还好,不是脑转移发热,也不是深静脉ำ血栓,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休息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啊!”
余念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真想来一针止疼剂缓一缓。
“你这几天高烧4๒0c不退,小川怕病情恶化,守着你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赵阿姨把重新弄凉的毛巾放到她额头上,坐了下来,略带埋怨,“没有比你这孩子再不听话的病人了!”
“对不起,赵阿姨……”
“小川同我说了。”赵阿姨ถ怜惜地握住她的手,“可怜的孩子,祭日你回去一趟也好,你爸爸也会保佑你的。听说高烧能杀死癌细胞,说不定比化疗还有效呢!”
余念微笑闭上了眼。
仿佛自从沈川ษ把她从海里捞出来的那一瞬开始,她的心脏也被重启,噗通噗通跳得有力。
还可以活得久一些……
虽然不知道到底还能活多久,她只希望活得再久一些,再多看看身边的人……
还不到最后放弃的时候。
刚恢复精神,又连续打了三天的营养液,她只吃了半碗粥就吃不下了,摇头躺在床上,手指无力地翻看手机上这几天徐薇抱怨的话。
奇怪的是,商曳每天都会给她发很多猫和乌龟的照片,这几天却断了。
余念对自己跑去海边忘了小可怜这件事心怀有愧,正想着要不要给商曳打个电话问问的时候,沈川来了。
他怀里还抱着个很大的花盆。白瓷花盆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