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观星
裴瑾用公筷为他夹了菜:“或许我可以给你提供建议。”
“我遇到一件难事,关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裴瑾的声音停顿ู了片刻,问道,“你是开了外放吗?”
如果是这样,马欣儿该怎么办?
裴瑾一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后来发现,但凡是他讲解过的,她再也没有忘记过,从那个时候起,他就隐隐明白,鱼丽嘴上叫他“臭书生”,可心里是向往读书认字的。
鱼丽说:“接下来的路你们都认识了,我就不送了。”
可那女鬼像是不愿意多做停留,迅速转身离开,裴瑾喊道:“等一等。”他跳进沟里,女鬼比他更熟ງ悉这里的地形,在他落地之前就已๐经消失了。
没有什么理由,只因为是个丫ฑ头片子。
那ว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名叫欣儿,她听了徐贞的话,困惑地抬起头来,小敏快言快语:“可是,欣儿那ว里经常流血啊。”
他把他们请进去坐下,一个ฐ岁的小女孩提着水壶进来给她们倒了水,徐贞看她可爱,便给了她一块奶糖,小女孩拿了糖,笑嘻嘻地跑开了。
除了他。
如果有人可以和他活得一样久,那ว么也很容易会有这样的好心,他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看过了足够多的悲欢离合,如此漫长而无趣的时光,总需要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裴瑾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笑着说:“徐警官,初次见面,你好。”
“渔女,你在干什么?”
然后狠狠摁掉了电话,点开微博,履行诺言,向公众澄清他俩纯粹是好友,谢谢大家关心云云。
锁了手机,晏岚突然说:“我早知道他和甘茹雪有暧昧,可我俩说好了一起奋斗,他却等不及了。”
甘茹雪已经挤进一线女星行列,资源丰富,但凡有新闻,必上热搜,与她微博秀几次恩爱,还怕没有流量?
真的,不怪程渊这么选,娱乐圈里,不削尖了脑袋往上爬,就只有被人踩死的命。
“晏岚。”裴瑾看着她那双勾人摄魄的眼睛,声音清晰有力,“你会红。”
晏岚牵牵嘴角:“唉,多谢你安慰……”
“不,我不是安慰你。”裴瑾将喝空的易拉罐捏扁,丢进塑料袋里,“我不会看错,你会得偿所愿,这世上美人虽多,但红的少。”
晏岚眼里闪过迷惘:“是吗?可我出道好多年……”
“不要急,很快了。”裴瑾笑了起来。
很多年前,他留แ宿秦淮河边某位佳人的妆楼,清晨起来,有个髫年的丫头为他奉茶,他看她年纪尚小,但做事落落大方,不似其他瑟缩,便问:“是怎么来的?”
“家里遭了水灾,活不下去,就把我卖了。”那女童看着他,言辞清晰,条理分明,“阿母多出五两银子,除了给爹治病,家里还能吃顿ู饱饭。”
佳人便笑:“公子不要理她,问她一句,她能答上十句来。”她招手叫那丫头过去,将一朵珠花簪在她的鬓边,揽着她道,“前些时候,还问能不能跟着我认字,我这么多丫头里,就她最肯用功。”
“姐姐,我会成名妓。”她说,“以后金陵人人都会知道我的名字。”
佳人笑得直不起腰来,指着她问:“那你倒是背一首白乐天的诗来听听。”
她负手,诵道:“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裴瑾诧异:“一字不差ๆ。”他凝视着小小的女孩,好一会儿才道,“十年后,你当得偿所愿。”
“若真是如此,便请公子赐个名吧。”佳人扶着丫头消瘦的肩头,戏谑道,“若是有一天,这名字传遍江南,公子便再来与她梳弄,便也算是一场佳话。”
裴瑾问她:“你本姓什么?”
“姓谢。”
“呵,谢娘,”裴瑾略一思忖,想起她刚才吟诗的模样,便道,“那就叫清吟吧,谢清吟。”
十年后,谢清吟以如花容貌与无双才艺名扬金陵城,然而,姐儿爱俏,鸨儿爱钞,养大了的女儿,当然是要她出去接客才能挣钱,谢清吟十六了还不肯梳弄,养母怎么不急?
要知道,门户里有个说法,十三岁是试花,太早,十四岁是开花,正好,十五岁变成了摘花,已经过了时,何况十六?
可谢清吟长袖善舞,邀约不断,才子王孙,都以与她作诗应和为荣,盛名之下,养母倒也不敢随意安排。
那一年,裴瑾北上,路过金陵,才区区十年,若是容貌没有大变化倒也不惧,若是二三十年,他不会再走这条路。
到了秦淮河,听闻谢清吟招亲,十分诧异,原来一眨眼,昔年髫年女童已到破瓜之年,时间原来过得也挺快。
他以五百两银子拔得头筹,为谢清吟梳弄。
作者有话要说:门户:就是妓院,明清时的民间妓院和电视剧里看到的有差距,其实与一般民居没有什么区别,一个鸨母收养几个女儿,妓女都按照大家闺秀那样教养,据闻,有点档次的妓女都要会背白居易的诗谢娘:指代心上人,梳弄:青楼女子的初夜,啪完就是妇人了,头发要梳起来,也叫梳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