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胸口起伏看着肉丸,眼泪落下来道歉:“是姐姐不好,姐姐应该等崽崽饿了再问。”
能撑事,撑什么事?……丧……事……
陈长庚脸色难看,压着心里惶恐:“娘你发烧了,别怕,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陈长庚跪在炕桌前练字,去年他见镇上有人写对联赚钱,存下心思练字越发刻苦,当然还是蘸清水在桌上写。
“对,穗儿说得对。”陈大娘笑容欣慰,多通透的孩子,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哦”麦穗愣了一下放松力道躺平,把两支手放在肚子上慢慢抠指甲盖。这是她近躺在炕上无聊,发展出来的小爱好。
“娘今晚睡这儿?”
家里有多少钱陈长庚是知道的,四两银子并两ä百多钱。是他娘攒给他准备去县里读书的,竟然不够!
王善娘当晚就杀了一只鸡给当家的补,第二天又卖了两ä只换回二十多斤ภ粮食慢慢调养。
不管到底为什么,修运河是必须去。当然也有不去的像陈进福缴一两银子,没有壮丁像陈大娘家缴五百钱。
学堂在镇上,离陈卓庄两ä三里路。早上辰时到เ下午未时,中间有半个时辰回家吃饭。
“你总不能一辈子不会写名字吧。”有点生气
回屋接了一点清水,把桌子上笔墨纸张收拾整齐放到炕柜上。陈长庚重新跪好,拿着他娘给买的《三字经》一壁指着一壁往下念。
到底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陈长庚不放弃。出去摘酸枣的时候,遇到圆润饱满的给麦穗吃。
“你想怎么报仇?”
也不知道这些衙役什么时候查过,村里的牲口门清,简直跟贼踩过点似的。
陈大娘也忙,粮仓要收拾出来装新粮,绣活要送到姚家取工钱,虽然忙心里却踏实高兴。
“二狗你还是把羊牵走吧,豆子给羊吃太浪费了。”
因此家里大人都提溜着孩子,让跟麦穗多玩玩,学点机灵能干也好早些给家里挣钱。
王家的柴都是王善爹砍下来阴干的,上好的硬柴比麦穗捡的耐烧太多,诚意十足的赔礼。
“娘,我怕。”
陈长庚忍着身体疼痛,乖乖的依偎在母亲怀里,让他娘安心。
幸福大约就是这样子了,麦穗黑红的脸上笑容甜蜜。
“娘,是那个接了咱们活的人家?”姚â四小姐俏声问道。
火烧屁股样跑了。
几个孩子走出草市,王善吸吸鼻子回头看了一眼:“以后不来了。”
嘴角露出笑容,陈长庚甜笑再一次肯定:“好”
陈大娘好笑,没想到能交到这么户实心眼儿的人,眼角余光瞟到麦穗纠结馋样,叫住王善娘:“我记得你家鸡蛋两ä文钱一个,五文钱三个?”
寻着寻着就碰到了领着弟弟的麦穗。
陈长庚看着王善拉着王义在附近来回找,他蹲下小心摘了一根刺荆叶子站起来摸摸上边细刺。
村里孩子自小野,摔打多了自然知道保护自己้,井边不是能玩闹的地方。
“羞不羞?放我下去!”不知道男女有别吗,流氓!
话说回来,陈长庚还在思索,他觉得为了他娘这些也不是不能忍耐,反正他是男孩子。问题是麦穗太能吃,一顿能吃他娘俩的。
半锈的锄头总算有点毛躁光亮,王善问麦穗:“你收拾这个做什么?”
听到小姐,春生还搞不明白,对着陈长庚:“小姐?小叔?”小姐是小叔?
“骨气这东西要看地方แ……”
丫鬟们悉悉索索往来,不一会儿茉莉花茶配着点心的香味飘荡在花厅。
掌柜的楞了一下笑道:“陈娘子多心了。”
小泥猴们由原本的注目瞬间变成羡慕,再看看麦穗挺的老高的小胸脯,陈大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陈长庚眼睛看着舌下也忍不住沁出津液,他也有十来天天没吃过鸡蛋了。
其实陈长庚也快吃完了,这会儿手上就剩枣大一点窝窝头,和小半碗滴了点香油的菜汤。
“哇~”嚎哭入云霄
“不许跟娘说你被猫儿爷抓走了,就说刚那几个坏蛋欺负咱们。”
……难得好心的崽崽噎了一下,想了想自己้安危只能再委婉提醒:“万一人家比你家更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