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穗笑容像阳光一样绽放:“不疼”摇摇头“姐姐一点也不疼。”
收完粮又收人头税,人头税让村民们哗然了。每人从二十文文涨到เ二十五文不说,还把年龄从十五降到八岁。
二狗娘从面瓮里舀出一瓢麦麸,拿开水烫熟ງ撒点盐喂羊,农闲时人都舍不得这么吃。
二狗家凭着这头养就可以傲视村里许多户人家,如今又要下崽更是金贵的不行。
“真好吃……”
“崽崽,你去哪儿,你咋不说话呢?”麦穗追在陈长庚身后。
在麦穗看来丢孩子这种事,挨打真是活该。记得去年三哥带她上树掏鸟窝,她从树上跌下来,她爹好悬没把棍打断,还是麦穗忍着疼在她爹面前活蹦乱ກ跳说没事,她爹才绕过三哥。
衣服全是灰尘,双手蹭破皮鲜血立刻渗出来,在脸上摸了两把……身上很疼,可陈长庚却连走带跑。娘知道消เ息会着急,娘着急他心疼。
麦穗喜滋滋把铜钱揣到เ怀里回来,陈长庚嘴唇无声:笨蛋。
“大叔,我是陈卓庄陈大娘家麦穗,上次跟我娘来过,今天来看看姚â婶婶。”麦穗对着姚â家门房漾起灿烂的笑容。
“咦……”陈大娘停下手疑ທ惑的上下看麦穗衣裳“你这不像爬过树。”
“娘叫我们几个给三姨家送拐枣,我们不该贪玩来草市。”
麦穗拉着陈长庚往西走拐上去北边的路,不过一会儿功夫她想通了,带着崽崽就带着崽崽吧,到时候卖了拐枣给崽崽买好吃的,不让他给娘说不就好了。
“阿善说娘子家要磨面,原本应该他爹过来,只是娘子是寡妇不方便。”
三颗、四颗……
麦穗想了想,和她家差不多,不由得小大人一样感叹:“还是饼子窝头好吃。”
王义是怀念那半拉窝头,他们家好久没吃窝头了。
麦穗嘻嘻哈哈抽出镜子放到桌上:“崽崽这么เ小就知道臭美啦。”
屋里静悄悄月亮透过窗纸洒下一点幽幽微色,夏虫在墙角院落‘蛐蛐蛐、唧唧唧’,鸣叫。
……陈长庚
“……春生做丫鬟!”
“娘,我什么说的对?”
只见一个九、十岁的结实小丫头,头上用红布条扎了两个羊角辫,身穿一身黄色碎花衣裤黑圆脸蛋眼睛亮闪闪,看着十分精神。
陈大娘看着眼睛快要扑到人家锅里的麦穗,笑道:“那就是馄饨,待会交了货,娘带你和崽崽来吃。”
都是好孩子。
看看自己白白圆圆的鸡蛋,麦穗摸摸陈长庚脑门奇怪:“没发烧啊?”
麦穗见了毫不犹豫把陈长庚掰下的半个ฐ抢过来:“你不次,我次。”
村里慢慢有人出来观望,陈卓庄、陈卓庄,有一半姓陈的。二狗娘见有人往这边凝视,不由自主收起脸上那副散漫表情站直身体。
冷风吹过,麦穗犀利的哭喊回荡在空中,先是狗吠然后三三两两大人冒出来,几个ฐ孩子眼见势头不对彼此互瞄了瞄轰然而散。
身后嚓嚓脚步声追近,陈长庚浑身汗毛竖起有些紧张。偏偏麦穗一无所觉,心情快乐慢慢享受当大姐的优越感。
麦穗豁然转身,陈长庚!
陈长庚乖乖依偎在他娘身旁,看见麦穗就神烦:都被她娘卖了还整天傻乐,真够蠢。也是,吃那么多跟猪似得能不蠢吗?
陈长庚走过去垫脚拿起剩下那一块塞到嘴里,咬的嘎嘣响。
“好!”傻乎乎的麦穗立刻๑忘记欺负的话,满脑子都是新弟弟。
陈长庚施舍给麦穗一个眼神:“写不完一张不许吃。”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不会读书认字的女人我不要。
☆、第21้章
麦穗抓着软趴趴的毛笔,在纸上抖啊抖,抖出一个ฐ胖乎乎人字。一撇活似大头蝌蚪在水里游,还游的很欢快,看那意犹未尽的尾巴๒就知道;一捺活像蹲着的肥猫,腰里软囔囔几圈肉。
麦穗提着笔对着字左看右看,觉得像林子里的树疙瘩,也像秋生家厨房那根古怪的萝卜,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字。
麦穗撇撇嘴看陈长庚,陈长庚抿嘴挺直背跪在炕桌前,手腕悬空全神贯注在笔尖上。他的字虽然也颤,但是已经有字的模样了。
无聊吹口气,吹得额上碎发忽闪忽闪上下飞,麦穗无奈再次提起笔。
一会儿
“崽崽,你腿疼不疼?姐姐给你把褥子叠起来垫着。”殷勤
陈长庚从忘我之境惊醒有些不悦,抬头一张笑嘻嘻讨好的脸近在咫尺。
“不用,下盘不稳不好下笔,你写的怎么样了?”看向麦穗的字
一纸蝌蚪聚会,伴随菊花乱开。
……陈长庚无语瞪了麦穗一眼:“翻过来继续”
麦穗磨磨唧唧把纸翻过来,一样的纸页子偏偏她就能翻的嚓啦擦嚓响,提起笔麦穗觉得手腕要断了。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好的主意:
“崽崽秋雨寒气重的很,我去烧炕免得你受风寒。”说完不等陈长庚答应,扔下笔蹦下炕趿拉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