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房间的门大敞着，他的房间几乎全是如此灰黑色调的布置。
“咋了啊——”
她背过去，只用单薄的背影面对他，看也不看他，也不做声，就像睡着了似的。
“什么都有，”他把一堆东西放到房间的桌子上，有毛巾，牙刷什么的，然后他转头便对她说：“哥哥要出去一趟。很晚了，你洗完了就早点睡觉，这里很安全，放心，不会有别ี人来。”
“你不如，今晚就住在哥哥这里吧。”
她继续说：“我见到那ว辆车好几次了，学校门口，家门口……小区里都见过，好像是一直在跟着我。”
他迅速而有条不紊ฐ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下去，直接飙出了小区大门。
每一下都砸在彼此的心跳上，楼上还有狗激烈的吠声。
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总觉得有些怪。
车子在高架上平稳地行驶，四周光影如炬。
“我怂你妈呢？你挨一瓶子试试？”
“沈晚晚！你站住！”金奂喊着，三步两步地就要追出去，“你站住，你不许跟他走！”
“叫你呢，你他妈聋啊？”阿阚学着他刚才的口气，直接给人搡到เ沈知昼面前去，“过去啊——你装什么逼？”
他也不记得多久没有睡过一次踏实觉了，常是强撑着不敢睡，一撑就是一整夜，久而久之，都成了习惯。
听说这个男人以前在云缅那边跟着一个大哥混，后来想一家独大，杀了自家老大和老大亲儿子黑吃黑。
可后来他说，只要是晚晚，他还可以心软千千万万次。
又是一年春。
女人一身如火般明艳热烈的裹身红裙ำ，身形纤细袅娜，像是一樽神女的神像，伫立在那ว里。
“就是对付小姑娘学来的啊。”
沈知昼有些哀戚地抬眼，看到那个标示着距离伽卡还有2๐00公里不到的路牌，他漠然地说：“程嘉树，我回不了头了。”
视频中的地点看起来是一个仓库，中间放着把凳子，上面绑着一个ฐ女孩子，及怀的长发，单薄的齐头帘，用黑布蒙住了眼睛和嘴巴，一张娇俏的脸上伤痕累็累，污迹斑斑的白裙ำ子被撕扯得破碎不堪，看起来受过一遭罪。
沈知昼心中一寂。
“放开他——”
他的耳畔，不知不觉地回响起了程嘉树的话：
他不疾不徐地跟在那几辆运送木材的卡车后面，看它们笨重地摇首摆尾，穿梭在高速公路，群山环绕之间。
他在泰国拜佛几乎ๆ一月有余，滴肉不沾，加上康绥死了，那张枯木般皱褶纵横的脸，脸色差得像张泡皱了的黄纸似的。
翌日出发，要提前做很多的准备。
还是最坏的那种。
他拉下衣袖，随手捻灭了烟，笑了笑，“小猫挠的。”
他抱着她走了一路，两人也默了一路。
她这才敢抬头看着他，不知不觉，视线就又氲湿了大半。
他索ิ性扔开她的脚，像是来了脾气，就势提起身子，双手扶在她身下的凳子边沿，直接凑过来，又一次贴近她，直至咫尺，沉声地，又重复一遍：
那种感觉一时被无限次地放大，在她心中横冲乱ກ撞，搅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对不起，我就是喜欢坏男人撩单纯少女哈哈哈哈哈
他暗叹了声，一抬头，看到她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盯着他。
“晚晚。”
她不想，他再受伤了。
她心急如焚地一路过来，跑丢â了只鞋，那只赤着的脚上沾满了泥泞，却顾不上回头找鞋子，就那么一直跑，一直跑。
“你现在，就是个毒贩，你要杀我，无非就是杀毒贩嘛，但是你自己也是毒贩。毒贩呢，就要有个毒贩的样子，别ี装都不会装，知道吗？”
“想不到你喜欢小一些的女孩子啊——所以啊，你是要跟她躲在这里躲一辈子？生意不要了？大家还得仰仗你替康爷发散生意呢，什么เ冰毒啊，大麻啊，海ร洛因……”
电话是。
两截纤细的小腿，随着奔跑，那ว裙摆像是要跟她捉迷藏，缠在她腿面，纠缠住她，要绊倒她，让她被后面的人追上——
脖颈的皮肤，和喉咙，都传来生生剧痛，仿佛那男人还掐着他的脖子，气管像被人打了个死结，然后又被用力地撕扯开来。
沈知昼伸出手，身后挡着晚晚，灵巧地避开了他，一发狠，死死掐住他脖子，直接将人提离地面，然后把他整个人钉在了墙上！
“不要再跟别人提起我了。”
“傻啊，太重了，”他将热水加入浴ภ桶，探了探水温，随口说，“拿不动就不要拿了。”
许凌薇下午回来，就对晚晚说，他们回程的时间定下来了，大概后天就出发，原路返回，从伽卡到南城，再坐飞机回港城。
“哥哥只是做梦了。”
他伸手弹了下她额头，低声地笑起来，“看上瘾了？”
她的目光从来没从他的背影挪开过，几乎望眼欲穿。
她好像，也不觉得他重了。
她唇离开杯子，轻轻咬了咬。
——算什么？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她顿时吃了一惊，恍然回神时，惊觉这三个字，极其，非常的可笑。
他一直把她当小孩儿，当妹妹看。
她还能算他的什么เ？
现在也不过是当她是妹妹，才毫不避讳地让她待在这里吧？
“这是干什么？”
“你叫沈晚晚，”他突然出声，淡淡地说，“我叫沈知昼。”
“……”
她轻轻拢了拢眉心，更不解地看着他。
他眸色一下深沉下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