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宁小声道:“去裴家而已,哥,你也不用太紧ู张啊。”
她定了定神,对自己说,没什么好心虚的,没什么好害怕的。他明面上不止一次承诺过要帮她办路引是真,背后敷衍并未行动也是真,她没做亏心事,所以用不着心虚害怕。
周楷一眼瞥见他袖口的云纹,猜测此人非富即贵,却不知是谁。理了理思绪,周楷拱一拱手:“在下眼拙,请问阁下是……”
“哥——”周幼宁脱口而出,“那我不成亲了。”
他这分明是故意给她没脸。
“……啊,我好像想起来了。”店小二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你说的对,确实有这么เ一个人,个子不高,很文气,带点江南口音,是不是?”
“皇上。”裴逸笑笑,有些无奈,“那ว位周姑娘跟臣没有关系,而且她已๐经离开裴家了。”
毕竟那个姑娘跟他关系不大,且已离开裴家。
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又哭又笑。不管是谁,只要有人死亡都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但是真正发现死去那个人不是自己的亲人以后,裴瑶又忍不住欢喜庆幸起来。
“什么?”王管家意外,跟了上去,“周姑娘怎么เ了?”
周楷头也不抬:“不然呢?我既是她嗣兄,就该照ั顾她。以前不知道她过的不好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要还是袖手旁观,那我还是人吗?”
“奇怪,苏州ะ府今年中举的,我应该都认识的……”自来熟书生皱了眉。
两人慢慢回樨香院去。
“你觉得呢?”
“也不是没有亲人了。”周幼宁后背倚着马车壁,脸上浮现出了些许怀念的神色,“周家在当地,勉强算是大户人家。我爹没有兄弟,但是堂兄弟也有好几个。我父母双双过世,族中长辈商议过继了一个ฐ子嗣在我父亲名下。也就是说我在江南除了族中叔伯,还有个名义แ上的兄弟。”
裴瑶只“哦”了一声,笑道:“我知道了,那好吧。夏公公,宁宁胆子小,你这一路可要多多提点照顾她。”
宋元庆心里难受,但还是安慰道:“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咱们只管关上门,自己้过日子就行了。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那ว么多,现在他们在兴头上,爱说几句。等过些日子,有新的事情出来,兴许就淡了呢。”
“不妨事,都是家常衣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妇人笑了,压低了声音,悄声问,“你们这次是不是回金光寺还愿,顺便到这边看看?”
“……今天啊,今天太累了……”周幼宁喝了茶,不再细谈今天的事情。
裴瑶不知道的是,这个时候,被她怀疑ທ的大哥裴岩还在她的马场里。
略一收拾,周幼宁站起身,正欲告辞离去,却被裴岩叫住:“等一下。”
她并不缺乏็寄居别人家里的经历,深深懂ฦ得客随主便的道理。在宋家时,因为要避表姐风头,她几乎不在人前出现,在梧桐院一待就是四年。如今客居裴家,主ว人让她一块用饭,那便一块用饭吧。
但是在场诸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推托之词罢了。裴岩心里明镜一般,却仍是顺着安远侯的话,深以为然的模样:“侯爷说的是。”
而裴岩却听得双眉紧锁,不止是丫鬟,连那只叫富贵儿的猫都考虑到了,没他的?帮她最多的,不应该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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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总不能再回宋家那个狼窝去。”裴瑶点点头,“那你就安心住下,也能跟我做个伴。”她讨厌宋家,但眼前的周幼宁虽是宋家亲戚,却也是个受害者。她非但讨厌不起来,还有点同情。
裴岩轻笑:“绝无可能。”
得到了满意的结果,周幼宁却不能立刻离去。她想了一想,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侯爷,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身份啊?”
宋元庆看她态度软和,心情越发好了,他含笑回答:“当然不会。你又不是她,替了她一时,还要替她一世不成?再说,若你一直顶着她的名字,我们又怎么成婚啊?”
他是为了探视周表妹而来,自然不会连她的面儿都没见到เ就匆忙离去。当然,他也没法怪周表妹失礼,毕竟是宋家对不住她在先。他甚至有些怀疑周表妹的失眠之症,就是因那件事而起。
他理清了自己的心思,但是身份未明之前,他不宜与她再接触,免得滋生情愫。
“你提她做什么?”裴岩有些不耐。
这是一块绣着兰草的巾帕,他很快回想起来。昨晚她身上发热,他向那位大娘借了巾子和手帕。给她冷敷额头的巾子是大娘家里,而用来擦拭她脸颊、脖颈手心等处的手帕,据大娘所说,是她袖袋里原本放的。
眼看着药已经有些凉了,裴岩也没喂进去多少。他鼻尖冒汗,感觉喂药并不比领兵打仗省事。看来斯斯ั文文喂药成功的可能ม性不大。他干脆撇过小勺子,左手捏她下颌,迫使她启唇,右手直接拿了药碗去灌。
毕竟男女有别,周幼宁也不好离得太近,她上身尽量挺直,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殊不知,她这小动作,却让裴岩极不自在。
周幼宁此时才了然,回想起方才的事情,她心里大致有了数。原来那个少年是皇帝ຓ,这刺客一开始是冲着皇帝去的。
第18章劫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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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形,周幼宁笑意微敛:“有什么事?”
“没去赵家打听打听?”
王管家忙道:“不是去那ว里做什么,二夫人近来一直住在樨香院。”
而裴岩甫一与她目光接触,就移开了视线。
周幼宁一个“我”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