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问:“什么时候?”
这套房写得奶奶的名字,后来又成了他的。
朱婴又去找钟็映,看他在前面不远处拍照才放下心。又笑着跟张晨寒暄:“你也来看花灯啊,张晨。”
钟映视线游移,很快依靠海拔优势锁定了被人群包围的学姐。朱婴发现他看见了她,冲他招了招手,又一鼓作气几步挤了回来,以爸爸朱同志搀扶老张女士的强硬姿态,把他塞入了人群——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熬夜,玩手机。”朱婴打了个哈欠。前几天拔完智齿总觉得牙龈上少了一块,搞得人挺不习惯的,昨天晚上又想起来这个事,上网就爱牙互牙查了大半夜,灌了一脑袋各种牙齿疾病和刷牙方法。
“你啊,”妈妈不赞同地说,“人总有个从不熟到熟ງ的过程。”
朱婴感冒还没好全,在暖烘烘的放映厅坐得久ื了,鼻涕就像有自己้的思想一样往外流。擤了好几回,垃圾没地方แ扔,只能一把攥在手里,够邋遢的。
他还没有活够,这是唯一的想法。
手机这时候又进来一条消เ息。
今天出来逛一圈,感觉情况不能ม更糟,再糟就真成流浪汉了。钟映虽然混惯了,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真要浑浑噩噩去做什么流浪汉。喝了粥吃了包子,手脚暖和,精神也足,准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โ腰,前所未有的精神好。
朱婴大概看了开头结尾就关掉qq切到微信,家群里妈妈八点钟时发了一个咬了一口的大苹果,配文“甜!”。
她走过去推了推,没一点反应,人耷拉着黑乎乎的脑แ袋,两条胳膊搭在腿上,手里好像握着手机,身上酒气熏天。叫他几声也不应,使劲晃晃也只是哼哼两声。
钟映也是随口一问,又闭上眼睛,慢半拍想起高满的话。
谁生气?
哦,应该是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后来会跟他分手的,分了记不清几次又复合,毕业后因为所在地不同又分手。两个ฐ人都是独生子女,高满是本地人,女朋友是外省的,吵起架来都挺凶。有一次在阳台打电话,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吵得阳台门关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毕业时分开得很平静。
这些话当然不会告诉高满,除非自己脑แ残。
高满九点回来,另外两ä个舍友也起床了。钟映从他走了没多久就睡不着起来去吃了早ຉ饭,回来在宿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高满推门进来,看见钟映有点兴奋地说:“刚ธ才看到เ那个学姐了。”
钟映莫名其妙,头也没抬,不说话,不搭理。学姐多了去了,直系的,外系的,学生会的,迎新า晚会的,谁知道他在说哪个ฐ。
高满伸手推了他的腿一把,继续说:“她们好像开始实习了,拉着行李箱。”
钟映从作业中分出一缕思绪杠了一句:“说不定人家是去玩,或者回家。”
高满哼笑一声,对他无聊的抬杠行为ฦ表示不屑:“我女朋友跟她一个宿舍楼,她说的最近大四学姐开始实习了。”
大四在学校已经是半退隐状态,考研忙论文查资料或者实习找工作,当然还有准备各种考试出国的,反正不太参加学校活动。
钟映不认识什么เ大四的,一听大四学姐就想起了朱婴。后来看到เ学姐朋友圈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没想到学姐是大四的。”
“你女朋友会因为你太八卦跟你分手。”钟映居高临ภ下下了个恶毒的诅咒,招来高满的一句骂。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未来确实有一次高满女朋友嫌他油嘴滑舌爱调侃人不够爷们,后来没分没寸调侃到她闺蜜头上,痛骂了他一顿ู单方面分手了。
提到学姐,钟映脑海ร里浮现学姐的脸,确实不像大四的啊。这种“不像”不仅是指她圆圆的脸和眼睛有点显小,也是指他在寒假看在眼里的她的处事之道,实在不像一个一只脚跨进社ุ会的圆滑人。
又想到她的围巾说是寒假之后还,结果寒假来了就把这件事忘了,后来洗过之后随手收起来也没想到要还,实在是黑色的颜色不太起眼。学姐也从来没有提过,好像也忘了一样。现在人走了,也开春了,彻底用不到围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