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怎么知道你已经知道了么?”胡律望着秀秀傻愣愣的,粉扑扑的包子脸,耐心解释道。
秀秀说:“娘亲,你有没有想过,韵姐或许已经有了爱的人,让她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她会很不幸福。”
娘亲回过神来,转过身对某个丫鬟吩咐道:“去,让香芹姑姑将熬好的汤给老爷送去,顺道再去叫你们少爷过来,就说小姐想他了。”
小丫头耳根都红了,整个脸颊都烧起来,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回,回小姐,是,是汤药太,太,太烫了。”
耳畔的风好像更大了,吹得树枝呜呜作响,就像谁在低声呜咽。
为了避免生踩踏事件以及类似的人间惨剧,近几年的春试都分三场进行,这样既保证了人身安全,又能防止人太多而互相传递答案。
秀秀想,飘香楼能倒闭,是有它更深层的原因的。
情绪依着旧ງ事,许多事情,到现在想起来,依旧那么เ清晰。
一想到曾经以及将来,有许许多多的竹子已经或者即将丧身于胡律之手,秀秀就一阵叹息:“哎,真是暴殄天物,不知道这批竹子很贵的么!”娘亲说这是箬竹,是很珍贵的品种。
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将从此衣食无忧,飞黄腾达,孰料当年水汀兰榭,她一失足轻薄过的少年,竟成了她的哥哥!真是冤家路窄,相见恨晚,他是变着法儿的折磨她。
秀秀揉了揉自己的头,心想娘亲这么不温柔,爹爹这些年都是怎么忍受过来的啊!
秀秀牛皮糖一样又粘过去,细声软语地求道:“娘,您就帮帮我嘛,爹爹一向最听您的话了。”
秀秀一边求着娘亲,一边心里鄙视自己,这样睁眼说瞎话实在比胡律还要坏。
爹爹是一向听娘亲的话,因为娘亲能做主的都是小事,这个家,掌握主动权的还是男人。娘亲原本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可是一开始就拒绝了她,可见娘亲也怕办不到。
娘亲嘴角微微翘了翘,投给她一记孺子可教也的笑容:“嗯,这话我爱听,多说几遍。”
秀秀:“……”
秀秀会意道:“娘,您一向温婉贤淑,高贵大方,作风正派,堪称少女的楷模,妇女的典范。女人们都羡慕您,男人们都敬佩您,男男ç女女都夸奖您呢。”秀秀一派花里胡哨地吹嘘เ。
秀秀娘亲晕了晕,抚了抚额角道:“虽然你说的有些言过其实了,不过娘亲一向做事无愧于心。”
“所以呢,这事儿,您看?”秀秀似乎看到一点希望的曙光。
娘亲突然从浮空中ณ落到地面:“哦,你说的这事儿啊,这事儿,不行。”娘亲坚定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เ?”秀秀拔高了声音,无语地望着娘亲。感情她说了这么เ久,都白说了啊!真是浪费口水啊!她试试都不愿意啊!
娘亲自我安慰道:“虽然吧,娘亲一向是府中最有地位的女人,有时候甚至比男人还有地位,但是这事儿还是得跟你爹爹商量一下,我也不能太不顾及他的面子不是,我贸贸然决定了,你爹爹会很伤心的。”
秀秀被娘亲一番纠结的说辞搅得头有些晕。娘亲说她决定什么?决定帮她拿到名额,还是决定不让她参加科考?
只听娘亲又说:“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未嫁人,整天想着抛头颅洒热血,像什么样子?”
秀秀咬了咬牙,纠正她:“娘,我这个不叫‘抛头颅洒热血’,顶多叫抛头露面。”
脑门上又莫名其妙挨了一下:“你也知道叫抛头露面啊,还敢跟娘亲顶ะ嘴,还敢质疑ທ娘亲!”
秀秀委屈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娘,您能不能别两次都打一个ฐ地方啊,痛死了!还有,我哪有质疑ທ您,明明就是您用词太过夸张了嘛……”
“不夸张点,能够打消你这个念头?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儿做了,明天就跟你爹爹商量,给你物色个好人家,我也好早点抱外孙。”娘亲叹息道,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您那么เ喜欢孩子,为什么เ不叫胡律生个!他都没娶妻,我急什么!”秀秀大叫道,边叫边将头捂得严严实实,生怕娘又打她。
“这么巧,秀秀你想我了?”胡律一脸‘奸笑’着走进来,边走边不忘打量某个狂躁的身影。
秀秀下意识动了动嘴,想要反驳什么,最终也没想出要说什么เ。昨天旁้晚跟胡律的谈话有些不愉快,搞得现在见到他都有些不愉快。
秀秀像个被猎人圈住的猎物一般,本能地想逃。被人窥探了秘密,就像被人“捉。奸在床”,无法解释,越描越黑。
秀秀觉得现在的自己,真是极端的黑。
宽敞的房间,因为三人的沉默,显得有些逼仄。胡律就站在她面前,低下头来,一瞬不瞬地打量她,这让秀秀心里更加狂躁,本能ม地将他推了推。
秀秀仰起头来,固执又认真地说了句:“娘,不管你许不许,我都要参加科考,这事儿就这么เ愉快地决定了。”
“你要参加科考?”胡律抓住她的手臂,抓的她生疼。
她是终于想要逃出去了么?
“怎么,不行啊?”秀秀皱了皱眉,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