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息笑:“裴哥,谢谢你。”
他挺喜欢看蒋息这股劲儿的,对着人发狠,一点儿都不带手下留情的。
“没有。”蒋息之后再不说一句话,连吃面的时候脸色都不好。
蒋息笑:“不走才好呢。”
这么大的房子只有一双拖鞋。
这些日子以来,那简直成了蒋息专座,自从那回蒋息生气之后,他再没让别ี人坐过他的副驾驶。
“大哥,你他妈七老八十了还搞不清楚自己想怎么着?”孔寻说,“越活越回去了。”
“操,你他妈还有脸提。”孔寻说,“自从跟你好上,我都没脸见蒋息。”
这些日子,裴崇远为了蒋息一再破例,这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别啊。”蒋息握着鼓棒,轻轻敲着鼓面,“我不想你因为ฦ我的事儿欠别人的人情。”
蒋息从来没听裴崇远说起过他家的事。
六点多,天还没亮,蒋息坐在车上听着歌抽着烟。
“我这人大概在你那ว儿真没什么เ信用度,”裴崇远自嘲地笑,“我要是你,我也信不着这么个男ç人。”
虽然裴崇远不大想承认,但他一直以来确实是到处留แ情的人。
自从两人确定了关系,裴崇远不止一次说过让蒋息住到他那里去。
只是在项然下车前,裴崇远说:“别一味信任任何人,无论是上司还是亲戚,人家说的话办的事,多留แ点儿心,想一想。晚安,明天见。”
“好。”
他原本以为裴崇远要说是因为ฦ他才提前回来的,但很快他就理解也接受了裴崇远的这个说法。
对于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来说,尽管经历过一些同龄人不曾经历的事,可跟那些在社会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相比,还稚嫩天真得很。
通话还在继续,裴崇远大概是睡着了。
对方见到เ他,赶紧客气地打招呼,然后自我介绍:“裴总好,项总让我来接您。”
他搂着蒋息吻,两ä人耳鬓厮磨间,他说:“小息,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挺害怕的?”
蒋息从图书馆出来,因为着急,外套都没穿,一件白色的毛衣,看得裴崇远都觉得冷。
蒋息擦脸的时候,偷看弯腰洗脸的裴崇远,水珠溅湿了他睡衣的前襟,看起来格外性感。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跟蒋息究竟谁是猎豹谁是被捕的猎物。
他看向走廊另一侧的窗户,心里莫名涌动着一个念头。
裴崇远愧疚地看了一眼蒋息。
裴崇远笑了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蒋息,两人刚好对视。
佟野察觉到蒋息的异样,扭头问他:“息哥,怎么了?”
蒋息皱起了眉,过了一会儿,小声说:“不行。”
“不行!”
蒋息盯着手上的鼓棒看,轻声回:“没事。”
蒋息把鼓棒拿在手里,颠了颠又手指灵活地在手里转着。
是的,他是在嫉妒。
“注意安全啊,前面十字路口事故多发区,你可别愣头愣脑往前冲。”
电å梯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蒋息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立刻就让裴崇远邪火燃了起来。
小色鬼。
“不用。”蒋息说,“你忙你的。”
从地下车库上了电梯,蒋息一直低着头,他一只手攥着他的“红盖头”,一只手被裴崇远紧ู紧地握着。
裴崇远的长腿已๐经一步跨出了篮球场,半束光打在他的西裤ไ上。
所有从前的骄傲气焰在裴崇远面前都被彻底浇熄,蒋息不自觉就从一个漫步云端的恣意青年变成了死死攀着大树的杂草。
他的动作让蒋息的脑子“嗡”的一声,想起了小时候他生病,他妈带着他去打吊瓶,也是大冬天,也是冰凉的药顺着输液管往他的血管里挤,那ว时候他妈也是这样,温暖的手握住输液管,试图以这样的方式让药进入他身体的时候不那么凉。
蒋息睁开眼,看着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他张开嘴,话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
这回来电人是裴崇远,蒋息多等了几秒钟,让铃声多响了两下才接。
他原本不是这发型,清清爽爽的普通短发,大学男生里最常见的那种,只不过上次去剪头发,理发师跟人聊天,手一抖给剪劈了。
“好,去睡吧。”
回到宿舍之后,其他几个室友还没睡,一起打游戏,还叫他一起。
他平时酒量很好,中学的时候就能喝倒一片,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不过两ä瓶啤酒,就头重脚๐轻。
他身后的裴崇远直接过去隔开两人,紧紧地贴在了蒋息的身后。
耳垂,脖颈,肩膀,腰。
“随便问问。”蒋息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
两人沿着路边慢慢悠悠地走,没什么可聊的,气氛却并不尴尬。
蒋息笑了:“行,我这就跟他们几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