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板吃饭这种事稀松平常,不平常的是,步出办公室门的关海波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却没有招呼仍在加班的季杰,董其昌他们同往,方好诧异之ใ余,不觉追上去轻声问了一句:“其他人不一起去吗?”
乖乖领命出来,方แ好心头不免沮丧,本来还希望乘着这次机会跟关海波好好谈一谈员工权益,她回来的一路上可没闲着,慷慨激昂的措词攒了一肚子,可关海波对她下午的“逃亡”只字未提,她满腹经纶没了用武之ใ地,平白憋着直觉得不爽。
越想越后悔当初怎么就上了他的贼船?
“哦,那个,我是说,今天是妇女…”
春晓不觉在那ว头发出鄙夷的嗤声“三八节女士放假半天,那是国家规定的,波哥要胆敢不放,你可以直接去妇联告他侵犯妇女权益!”
不过,管他这么多干嘛ใ,有总比没有好!她一边喜滋滋的欣赏,一边胡思乱想。
“咦,关总,去年三八节为什么没有礼ึ物呢?”方好显然是乐过了头,不知死活的突然冒出来一句。
关海波舀了一勺汤正往嘴边送,听她如此一问,汤勺顿了一顿,又放了下来,脸微微沉下来,目光朝满脸喜气的方好刮去“你自己้想想去年的这时候你干什么เ好事了?”
方好听他口气不对,立刻收起嬉皮笑脸,凝神思考。
只需稍稍回忆,她就不难回忆出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一张脸又透出红晕,悔得恨不得嚼下自己的舌根。
那天她刚到公司就被关海ร波叫进办公室,阴着脸递给她一份律师信,她看完后当场脸色煞白。
事情其实不复杂,关海波事业发展起来后就一直租住在离公司很近的一栋公寓里,去年年初,他终于看中了一个精装修的楼盘,交房后可以直接入住,很省心。
他很快买好房,二月底就搬进了新居,同时嘱方แ好将租房退掉,以为一切都办妥了,孰料一周后房东竟然委托律师过来转达,要跟盛嘉打官司。
“到เ底怎么回事?”关海波皱着眉问,这种小事他通常不太过问,却没想到方好还能给他惹来事端。
方แ好见瞒不过,只得老实交待了。
原来房子的主人许晴是个年轻女孩,这房子当初是父母掏钱给她买的。许晴最近交了个ฐ男友,却不被母亲认同,于是赌气跟着男ç友去了南方。
许晴的母亲陶女士不知怎么เ打听到了房西的信息,竟找到盛嘉来。
对着一团和气的方แ好,陶女士哭得肩膀一耸一耸,控诉女儿的不孝和做父母的辛劳,方แ好是最见不得年长的人在自己้面前哭的,当下又是递茶送水又是安慰,心里也直埋怨许晴如此不体谅父母。
陶女士当然不是光为ฦ了哭诉来的,既ຂ然女儿不仁,那么休怪她不义,她要收回这栋房子,所以她要求方แ好把钥匙和相关资料等物都跟她移交。
方好虽然同情她,但也觉得这样做似乎ๆ不妥,毕竟跟公司签约的是许晴,且房产证上也明明白白写着她的名字呢。
可敌不住陶女士的泪水,方好最后竟稀里糊涂ิ的答应了,她当时只是想,反正他们是一家人,父母替孩子办手续的事她以前也经手过。
事后,许晴自然很愤慨,打电å话怒斥了方好一通,并扬言要去告她。
方好在电话里好言相劝,又赶紧ู联络陶女士,陶女士要她放一百个ฐ心,许晴肯定告不成的,方好吃了定心丸ฤ,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许晴竟认了真,没隔几天就请了律师来处理。
尽管方好在讲述的时候,刻๑意强调了对方是家庭内部矛盾,但关海波听完,还是很直接的抓住了要害,怒声道:“你以为自己是街道办事处的大妈?还负责调解别人的家事?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不要感情用事,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方แ好自知理亏,这事儿说到底是她处理不当,于是嗫嚅的问:“那…咱们该怎么เ办?”
关海波又扫了一眼信笺,对方虽然措词严厉,但无非是揪住事端多要些赔偿,严重不到哪儿去,可他就是气方好做事糊涂,不给她点教训,她总是不长记性。
转过身来,他冷冷道:“你自己้捅的篓子,自己想办法。还有,违约金公司可以先付,但必须从你工资里扣。”
方แ好的心着实抽搐了一下,肉痛不已,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当下没吭一声,灰溜溜的出了门。她当晚就主ว动约了许晴出来谈判,因为之前打过交道,方好又爽快的答应付钱,两人的沟通还算顺利。
方แ好想起陶女士的泪容,于是在肉痛之余,希望自己出的这钱能更好的发挥功效,乘着大好的形势又委婉的劝说了一番,把陶女士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委屈和担忧转述给许晴听,许晴听了,先是冷笑着不屑,她跟母亲的积怨实在太深,哪里是几句话就能ม化解开的。但眼见方好不死心的循循善诱,和那张虽然稚嫩,却异常诚挚的面容,渐渐也陷入了沉默。
后来如何,方好自然不得而知,所幸许晴最终撤了诉,纠纷止于摇篮,而关海ร波也在接下来的那个月所发的奖金里变相的把方แ好赔出去的钱又补回来了部ຖ分,但这件事对方好来说始终是个不光彩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