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将手撑着地面,也不管满手的血将光滑的青石地面染得一片红,慢慢地坐直了身体。俞芳菲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又恨又怕。不知道为什么,她真心觉得有点害怕眼前这个瘦小的女人。她没有自己漂亮,也没有自己有钱,甚至没有自己有势力,可她就这么梗着脖子望着自己,眼神凌厉地让她心惊。
钟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推了她一把:“你到底是不是我师傅啊,来这么多年了连大老板是谁都不知道。总经理那ว能是大老板吗?那是董事长。”
纪宁轻轻地握住了那两只手,扶着姐姐从地上站了起来。她依旧慢条斯理地叫着对方แ的名字,轻声细语地跟她聊着家常,从自己最近的工作谈起,到เ遇上了什么เ有趣的顾客,再到家里的一些琐事。她就像是在跟一个好朋友闲聊,事无巨เ细、喋喋不休。
战栗高干
又是纪宁!俞芳菲的眼泪一下子收了回去。她想起了那天郑楚滨对两人态度的差异。他居然拿自己的手帕给那ว个女人擦伤口,而对自己除了那ว句冷冰冰的话外什么也没有。
到底谁才是那ว个要嫁给他的女人!
三年前郑楚滨跟纪宁的恩怨纠葛俞芳菲一清二楚,她甚至见过郑楚滨手臂上的疤痕。为一个要把他送进牢房的女人挡子弹,俞芳菲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个可怕的念头一经上头,她就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里透着恐惧:“你,你该不会是对那个姓纪的女人……动心了吧?”
郑楚滨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俞芳菲和纪宁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俞芳菲身材性感五官惊艳,是那种大家闺秀光芒万丈型的女人。而纪宁身高不高,穿了高跟鞋也大约只到他的下巴处。她气质干净为ฦ人低调,是那种小家碧玉宜家宜室的女人。
说实话,他对她们两个ฐ都不存在任何爱情,也没想过要娶ດ谁回家。可他对别的女人也没有感觉,所以他并不在乎ๆ娶俞芳菲。他虽然不喜欢她嚣张的性格,可她的母亲到底是因为ฦ他的父亲才耽误的病情。人家没了一个妈,他把自己给了她,多少也可以补偿一二了。
想到这里,他眼前又出现了纪宁有些倔强的脸孔。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有些变化。那天在疗养院的花园里,她多少还存了几分感激之ใ情。可前两天在这座房子里,她看自己的眼神明显锐利了很多。
因为什么เ,是因为俞芳菲吗?郑楚滨又抬头看了一眼呆立在房中ณ的俞芳菲,然后拿起摊在枕边的西装ณ外套,大步流星走过俞芳菲的身边。
俞芳菲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了房门,又听到外面雕花大门发出的沉闷的关门声,耳边只留下他略微有些无情的话。
“我也不是非娶你不可。”
☆、暗算
纪宁因祸得福。
因为伤了手,她被大老板准了三天假,避过了萧燕妮降职的风波。等到她再回客房部ຖ上班时,这股风波俨然已๐经淡了下去。
办公室里如今人人自危,话比从前少了很多。萧燕妮是客房部公认的聪明人,连聪明的都栽了,其他不怎么เ聪明的哪还敢不管好自己的嘴。
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具体原因,只知道是上头发下来的处理意见。听说本来是要开除的,后来经理念在往日的情分替她求了情,总算是把人留了下来。只是客房部她是待不得了,被赶到餐饮部从头做起了。
纪宁觉得唐宁就像是古时候的封建王朝,工作人员就是那文武百官。有人升迁必定就有人罢黜。郑楚滨就像是那高坐龙椅的皇帝ຓ老儿,看谁一个不顺眼,那把铡刀就伸过来了。
她想起了自己砸掉的那些瓶瓶罐罐儿,一时间颇有些头疼起来。趁着职务之便她已经略๓微统计过了,那个ฐ多宝格上摆的易碎品一共值736万,就算她只砸了八成,也要赔近六百万。她在唐宁一个月赚六千块,不吃不喝也要攒一千个月,粗略算算是八十三年。
她有这个福气活这么长久吗?纪宁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越算越绝望。梗着脖子跟俞芳菲对眼的时候她没想到怕,事后琢磨琢磨却觉得不是那ว么回事儿了。这几天她缩在宿舍里哪儿也没去,一直等着上头把她叫去谈这个事情。但左等右等也没人来找她,回到客房部ຖ也是天下太平,没人提起琴园发生的事情。
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没人知道吧。难道萧燕妮的调职就是为了这个?
纪宁有点看不透了。东西是她打碎的,就算是俞芳菲推了她,怎么算也算不到萧燕妮的头上。郑楚滨不像是那ว种蛮不讲理的人,把责任推到เ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是他这种人做的事情吗?
纪宁一面想着,一面就伸手到上衣口袋里去摸那块手帕。今儿早上她把手帕洗了,晾干后叠起来就放进了制服口袋。这东西就像个烫手山芋,扔不得也不知道该往哪还。扔了吧,万一对方แ非问她要,她该拿什么เ还?可要还回去吧,估计人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沾了血的东西,总有点不吉利吧。
纪宁摸了摸口袋里熨ຖ帖的手帕,又把手抽了出来,忍不住打了个ฐ呵欠。她今天上晚班,值夜,办公室里除了她只有一个男同事,正在那里拿手机玩微信。看样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