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林夫人左右看着,断然不能相信眼前这道色香形俱全的菜,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庶女出品。
此时天已大亮,张蜻蜓饭后瞧绿枝写了会儿字,又去陪周奶娘说了回话,便拉着兰心蕙心闲话去了。刚把她俩打发去忙了,就见赵嬷嬷准时出现了。
冯嬷嬷打算一来荷风院就先杀个下马威,挫挫张蜻蜓的锐气,不料却见三姑娘已经梳洗整齐,秉烛而待了。
外敷的伤药都是一样,只是喝的汤药有些不尽相同。其余人均是三副,连喝三天便罢,只是给周奶娘的药只有一副,让先吃了试试,若是明儿能退烧,便打发人直接去照ั方抓药便罢。若是退不了烧,他还得来复个诊,才作得准。
那拿着嫁妆单子的大娘嘴角直抽抽,有哪家的小姐会这么主动的要求看嫁妆?难道不怕人笑话想嫁人想疯了?于是还是将嫁妆单子往胡姨娘跟前递。
绿枝却诚惶诚恐的道,“奴婢知道姑娘待我的好,但奴婢也会记得谨守自己的本分。若是做得不对,还请姑娘重重责罚!”
“等到了申时,我会过来带姑娘到厨房学做糕点羹汤。今儿时候尚早,咱们下午就可以去了。做好了,正好送去给夫人瞧瞧。”矮胖矮胖的朱嬷嬷笑得跟朵花似的,还特别强调了一句,“我才来时,已经跟厨房里吴大娘说好了,她说她很高兴能有机会来亲自指导姑娘。”
不过张蜻蜓不太懂ฦ得欣赏,可又不想得罪人,于是只能这么说,“我觉得这身衣裳还是挺好的。”
她的心中ณ已有了个一石二鸟的好主ว意。
“这话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胡姨娘理理衣襟,慢条斯理起身,给那架子上的鹦鹉喂了几粒松仁,才悠悠的道,“你说,这给人帮忙,是帮到人家的难处好,还是帮得人家不痛不痒好?”
“哦!”张蜻蜓应了一声,却依旧把目光放在供桌上那瓶新插的鲜花上,舍不得移开。
一众丫ฑ头仆妇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觑,迟疑着不敢动。
大家笑着起哄,章致知虽是笑嗔着,心下却不是不得意的。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出身寒微了些,但不过是个妾室,带出去见人,却还是极有面子的。
可现在已是悔之晚矣了,张蜻蜓可不管她的行动是不是受人指使,她还接着问,“吴大娘,你给我做的这顿饭价钱可不便宜吧?这光一个豆腐汤就是三只鸡熬的,还有这啥几头鲍来着,肯定更是好东西!那以后我是顿顿ู就按这个标准吃呢,还是怎么着?”
按时吃饭,按时作息本来就是官宦人家应有的规矩。今儿又没摆酒请客,又不是单独点了个什么新鲜菜式,到了饭点却说她们的饭菜没有预备好,这确实有些故意刁难之意。
张蜻蜓瞧见了也不置一词,倒是有个叫蕙心的小丫头讪讪的说了句,“今儿还该我当班去取饭呢,那我先去了啊!”
林夫人倒下就倒下了,她还要去给她认错?那之前闹这一出算是怎么เ回事?岂不是脑子坏掉进水了?
林夫人不服,欲待再斗,却有些后续乏力,力不从心。毕竟,眼前这个庶女比她年轻了太多,身上那股子天然勃发,青春热烈的无所畏惧是人到中ณ年的她永远无法比拟的。
林抬起眼,端庄秀丽的脸上含着惯常的浅笑看着她,“不?哑巴了?”
内事。
张蜻蜓低低的唔了一声,拍拍袖子起身了,“开始吧!”
冯嬷嬷心中撇嘴,心想这婚事都答应了,你还装这么粗俗干嘛?不过她现在对张蜻蜓也提着几分戒心几分惧意,行事不敢不加几分小心。
“咱们先从起身的动作开始!”
冯嬷嬷作了一遍示ิ范,张蜻蜓依样画葫芦。
冯嬷嬷眼皮子都没抬便摇头,“姑娘,这不对!请再做一次。”
张蜻蜓微笑,“那就请嬷嬷再示范一次,我方才没看清楚。”
冯嬷嬷示范了一次,两次,三次……
冯嬷嬷眼皮子狠狠跳了两下,终于懂ฦ了。
“姑娘,咱们开始下一个动作吧!”
善哉!三姑娘点头——继续!
两个时辰的教学内容冯嬷嬷愣是教了一柱香的工夫便没话可说了,张蜻蜓还是非常好学的,不忍心让时光蹉跎,主动问起,“冯嬷嬷,既是我要学规矩,往后成了家更要教下人规矩。不如你再跟我说说,母亲大人平时是怎么管束你们的吧!”
冯嬷嬷这回连心都狠狠的抖了两下,就凭这话,三姑娘您就已经可以出师了。那ว些东西……她不敢教啊!
张蜻蜓皱眉,“冯嬷嬷,你大小也是个ฐ管事嬷嬷,若是这么快就没东西可以教我了,那我岂不是得问母亲换人了?”
“姑娘,您听我说!”冯嬷嬷深切的领ๆ会到上了贼船是一种什么เ感觉了。
林夫人,是她万万不能ม得罪的,三姑娘,也是她坚决得罪不起的。做下人难,做伺候三姑娘的下人,尤其是难上加难!
回头该怎么跟林夫人说,张蜻蜓根本没想着要交待,但冯嬷嬷一定会记得管好自己้这张嘴。只求神拜佛,快些把这三姑娘嫁出去了事!
当然,这也是四位教习嬷嬷的共同的心愿。
荷风轩暂时平静了几日,张蜻蜓每天都在“认真学习!”
而此时的朱嬷嬷在小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做出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