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道格外阴柔的嗓音又把话儿重复了遍,她才猝然惊回神,把头压得更低了,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咬着唇,被吓得不敢吱声,只点了点头。
半晌后,从他嘴边钻出的话,让姚荡心头猛地一酸。
伤还来不及养,很多事还没机会去弄明白,姚荡就被又旦郑重其事地请到了钦云府的正厅。
勾结太子谋反叛国……何止是抄家的罪。
可眼前景象分明是另一幅光景。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这位劝谏皇上不要姑息的是向来能在一片混沌中看清局势、仕途平步青云、逐渐被群臣视作明灯的姚大人。
就因为自从苏步高去了均国后,信中ณ已鲜少提到姚荡,唯此一次也唯此一句。
如又旦先前所料é,闻言后,苏步钦๔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先前怎么เ不说?”
“我……”他三言两语摧毁的不是彼此间的血缘,是她吧!这样的四哥让姚荡觉得陌生,她猜不透他哪句真哪句假,上一次可以当做是失了分寸的玩笑,这一次她连继续卖傻的余地都没。
“好……”她是爱吃丰裕楼ä的点心没错,但并不喜欢被十几个人伺候着用。
“你还真谦虚呢。那ว你倒是说说,太子、苏步钦,哪一个ฐ不是你从我手上抢过去的?还真是低估你的手段了,让男人看得着吃不着,既ຂ不答应也不拒绝,这么被人围着抢的感觉很享受吧?又能顺ิ便替姚家抢功劳,让你爹对你另眼相看,摆脱掉庶出的阴影。十三荡,你这如意算盘打得还真妙。”
“哦,习惯了,不信你问姚姑娘。”
“呵呵,旦旦,你比你家爷贴心多了。”姚寅放下茶盏,毫不吝啬地给出赞赏。
来人姿态妖娆地摇着手中绢扇,扇柄尾端系着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划出漂亮的弧线,绢扇的主ว人有着一双即使不笑都是弯着的明眸,与她嘴角那道讪笑很不符。打量了姚荡半晌后,她冷哼了声,身子一动,莲步轻移到姚â荡跟前,“哟,我说是谁那么เ大胆,竟然敢躲在暗处绯议我爹,原来是十三妹子呀。怎么?你对爹的话有意见?”
“为什么เ躲着我?”眼看着她的局促和紧张,他深吐出一口气,问得同样无措。
很快,他就认出了那ว种熟悉的感觉,他有些不悦,很想说,这是在丑化!
旦旦ຆ?没有记错的话,他始终跟随在苏步钦左右,不像是个只会愚忠的侍从。所谓贤臣择主而侍,如果真是个难成大器的皇子,留得住贤臣?有能耐让那个小侍从对他不敢有异议?
或许那时候四哥醉了?又或许生意上遇见了什么事,害得他心情不好,受了刺๐激,以至行为失控?总之,姚荡为ฦ他找了无数个ฐ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唯独刻๑意避开了世人眼中难容的那ว类情愫。如果有机会,她宁愿自欺欺人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让一切绕过那一夜倒退回原点。
“姑娘,不好意思,咱们关门了。”一双纤手才刚撩开帘子,便被人生生挡在了门外。
“为了只畜生,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茶饭不思,意义在哪?”以她旺盛的精力而言,如果他再不出声打断,这场戏还能ม演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