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揉揉额头,酒意还没褪尽,仍是醉话,“夕柳独居在城外,算起来竟然有半年没过去了。她在我身边八年,见她如见珍儿的影子。我对她不公。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说到此处,忽的牵动伤口,不由á得哎呦一声,我连忙上前扶住,纳兰苦笑续道:“玉青这次回娘家去,就不会再来了。我对不住她的地方,她是宽宏大量,定然不会放在心上。等我死了,算是还她们的人情吧。”说罢大笑。
乍暖还寒时节,外殿早ຉ就关严å了门窗,没有风,没有人,暖阁前的帘帐纹丝不动。
“太夫人……”我不由得急。周世显熟练的上前搭起脉搏,轻声道:“不必惊慌,年迈之人体质虚弱,这是常事。”
小桃小木吓得脸也白了,一左一右的扯住我,低声急道,“贵主儿别闹了!咱们快去西苑吧!求您了!”
丝丝针ฤ刺๐般的隐痛,麻酥酥湿润的舔吻,流过每一寸肌肤。柔滑的缎袍一层层落尽,我只有柔顺的由á他放纵,紧紧抱着他的腰,悄声笑问,“尝够了没?难道我身上有蜜?”
我无言,只是望着他。纳兰含笑道:“天冷,娘娘快回大帐吧。”
礼仪已毕,各自归坐。太皇太后在殿中最高处独设一个软榻,一张岁寒三友花样梨花木小高几,面前梨花木案前围坐着十来个本家小格格与小阿哥,只算他们是第一席。下面便是皇太后,几位老太妃都告假不来,只有淑惠太妃是皇太后的亲妹妹,此时坐在皇太后下手。她们旁边是几个科尔沁大福晋,也是长公主,康熙的姑姑辈,身份自然非比寻常。我见她们过来,连忙起身过去,行了双膝跪安礼,与辰儿左ุ右相陪坐在下的两席。
“嗻。奴才是舒乐,皇上吉祥。”舒乐再次行下礼去,抬头对康熙羞涩一笑。
康熙亲自指婚,明珠夫妇再三求告,惠嫔几次请托,连佟家都暗暗相助,我怎么去给他推掉?我凭什么拆散这桩完美的婚姻?管不了这么多,我缓缓点头应允。可以看见眼前的千难万难,可此时的心情却是无比轻松。远望着玉青跑来跑去,烟花绽放般的灿烂,喃喃笑道:“难得有人衬得起大红衣裳๙,堪称绝色。”
“贵主儿,胳膊上的伤还疼么?”小桃在我床边轻声问,她的手里捧着白瓷小钵。小木拿着玉拨子挑着药膏给我轻轻涂在手臂与后背上。
番外5:康熙ກ二十四年,康熙ກ在盛京巡行,忽闻京中的纳兰病危,囚禁在养蜂夹道中的楚儿离奇失踪,只得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
康熙ກ二十四年五月二十七日深夜山海关东协驿站。
山海关外的官道上冲出五骑马,众人在驿站前一同勒马停下,为的一人拿出腰牌喝道:“换马!快!”
驿卒接着腰牌,不敢怠慢,连忙牵了五匹骏马。
那人转身,正是乌可查!走到一个身着青色箭袖的人跟前低声说道:“三爷,前面就到山海关。进关歇歇吧。”
康熙皇帝抬手沾沾额头汗水,下马喘息一会儿方才说道:“李煦的人还没来?”
正说着,从关内方向两匹马压地飞驰,到近前勒住了,一人滚鞍下马大喝,“哪位是乌可查大人?”
乌可查答应,那人便道:“京城李煦大人命我送信!”从怀里取出封信。信封都被汗水浸湿了,乌可查小心打开。油纸上只有两ä行字:“容若病笃,五月二十七日夜。”
康熙就着身边兵卒的火把看了一眼,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走!”
一行人上马狂奔而去。
康熙二十四年五月三十日纳兰私宅花间草堂巷口。
两匹骏马疾驰中猛然勒住,康熙ກ在前,乌可查紧随其后。
“三爷,到了。”乌可查低声说道,正说着,李煦从巷子里一溜小跑出来,向着马上的康熙ກ请安行礼,执辔说道:“三爷,我们来这儿守了五天。容若没出去,除了太医,再没旁人来过。”
康熙在马上四外看看,问道:“没别ี人出入?”
李熙道:“没有别人。”
康熙在马上冷笑一声,“有也早送走了!”李熙与乌可查都不敢回答。提马走到门口,勒转马头,向李熙ກ挥手,“带我进去。”
院中ณ是晴朗夏日,莺飞蝶舞,姹紫嫣红,好不生机勃勃。纳兰的房中却摆着几十盆冰,冷的人直打寒颤。冰凉的空气中凝固着苦涩,厚幕般的窗帘将艳阳阻挡住,一切都笼罩在黑夜般的死寂中。
“皇上?”纳兰沙哑的声音。
康熙ກ突然走进黑暗中,根本没看见人,“你在哪?”空中有了一丝风,水晶帘幕摇晃,这才见到晶帘ຈ后的病榻上半坐半躺着一人。
纳兰的脸色雪白,没半分血气,眼睛闭着,只是苍白的嘴唇在动。
“怎么เ到了这步田地?”康熙的表情从惊讶到震怒,“刀伤竟然如此之重?太医院做什么吃的?”
纳兰轻轻一笑,睁开眼睛,“刀伤好的快。不过又勾起旧病,伤寒作才这样。”
康熙坐在迎面的红木圈椅上,劈头问道:“她人呢?”
“走了。”
“走哪
去了?”康熙厉声问道,指着他的鼻子,“你太放肆!这样的人,不禀报就敢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