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好像又回到เ了三月前,见到徐音的下午,胡灵的舞技也曾让他惊叹。但这三个月来,他却从没有仔仔细细看过这个女子。
他最多就是让胡灵重复徐音走时的话。
“徐音姐姐说,多谢公子抬爱之心,但她并非人间之物,乃是狐妖化身在人间游历,生性散漫贪玩,不能与公子白头偕老,此番๘际遇使公子双腿受损,于心难安,公子青眼,无以未报,愿来日公子能与心上人同偕世间,一生安乐่。”
徐音在胡灵的铺子里闲坐,一个下午都没有来什么人,仅仅来了一个ฐ小孩,挑了一个ฐ小玩意。
夕阳西下,徐音帮胡灵关上店门。
秦哥儿见势头不对,赶忙跑出了店门,边跑边嚷:“死老婆子,等你入了棺材没人送终,这店里东西都是我的。”
胡灵的拐杖在地上重重锤了两下,嘴里忿忿不平:“凡人真是窝囊,若是当年,这等忘八,我定荒山野岭挖个坑,将他埋了半截,让他不吃不睡,叫天不应。”
“阿姐还记得我喜欢陶兔子。”
“怎么不记得,当年不知是谁,舍不得自己的陶兔子,却偏要送我。”
“什么林家?什么胡氏?我不认得。快去快去,别惹我老婆子的清梦。”
“若不认得,为何说乌竹无情?”
“竟是乌竹来的,我们烟阳啊,有个ฐ辛婆婆也是乌竹来的,来了也有四十年了吧,她曾经和我的爷爷学过制ๆ陶,我夫君擅长上釉,她一双巧手最会制型,只是近年来不见她出什么新的陶器了。眼下烟阳陶瓷,也许只能靠秦家撑起来了吧。”
女人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难得客有此心,若是夫君在,必为客人一一细说的。客人请。”
“是先夫做的。”女人眼中闪现欣喜又瞬间消散,随即低下头,脸上有隐忍的表情,“一年前出海卖陶器,就再也没有回来。但他走前那年,烧了比往年多的陶,卖到现在,这是最后的一些。”
徐音想去那个烧陶的小镇,小镇有个极富诗意的名字——烟阳。烟阳的落日煞ย是好看,徐音记得,在她长居烟阳的日子里,日日都去河边长坐,看着日头掉进云里,整个天空渐渐烧了起来,炊烟在一片温柔的光耀中缓缓升起,那时候她想,修道之人之所以都不齿人间尘俗,他们定是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色。
“老板!”翠竹声哑,“若不是你将我们带回,我们怎还有今日好活?你问出这句话来,你让我们如何自处呢?”
明花凑过来,牵起徐音的手,左右打量,“老板,你可不知道,街上都说闹妖精了,昨日官府还抓到了一个ฐ妖精,说明日要当着大家的面处死呢。我和翠竹以为你在房梁上喝酒,被妖精捉去了,担心了整整一夜呢!”
徐音听阿锦谈吐并不像一般鼠辈,先前又提起城中之事,便想问问看。
“某常去醉红楼寻吃食,所以认得徐老板,不知徐老板为何在此?”
但徐音没有回头。
胡灵被胡七关在酒窖里。
舅舅舅妈抱着徐音,徐音抱着小灵儿,一家人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世上妖成千上万,能活千年万年,朝代百年更替也有兴有衰,难道千古以来那些百姓安居的朝代是因为多灭了妖吗?”
徐音突然想到,灵儿这丫头,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