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虽然是个孩子,但她说得对。自己生来就是怪物,术法修不好,又不是个凡人,肉身似乎不老不病,还嗜睡。
后来,她便被舅舅舅妈领了去,舅妈闺名余心,在人间时也挂“胡”姓。舅舅舅妈还是年轻夫妻,并没有孩子,对徐音也是百般疼爱。徐音体质也不同于凡人,一百六十岁时仍然是十六岁的样子,但每天几乎都有一半时间在沉睡中,这天舅舅突然神神秘秘地找她来。
“你将胡氏害了?”隔壁那个小公子突然问,“我从来没见过凌虚师父这样……”
“你这个丫头!”徐音拿她没办法,“我只是让你把他灌醉,你怎一口气把他弄晕了呢?”
“想必这位便是林公子了。”徐音微微一礼。
“妖孽,这牢中ณ已作法,你休想逃。”
“你也是来杀我的?”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徐音的背影冷得怕人,苦得怕人。
胡灵终于忍不住出了声,“阿姐……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说……”
但徐音没有回头。
胡灵急了,却因手脚被缚难以挪动。
“灵儿是白眼狼,阿姐别生气,好不好?”
“灵儿最喜欢的糖葫芦给阿姐吃,好不好?”
“灵儿最喜欢的陶兔子也给阿姐,行不行?”
“阿姐……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和你一起哭啦……”
说完也真的大哭起来。
“阿姐是不是不要灵儿啦……”
“灵儿坏,灵儿会改的……灵儿不敢啦”
“阿姐不要不理灵儿,好不好?”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胡灵哭得倦了,渐渐地睡着了。
徐音再看那窗子时,月色已๐经照进来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她宽大的袖子擦了擦脸,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走到睡着的胡灵跟前,慢慢地替她解开了施法的绳子。
胡灵感觉到动静,睁开眼,看到徐音的眼睛肿得跟桃核一样大,一把抱住了她。
糯糯地喊:“阿姐,对不起。灵儿错了,灵儿不应该一时嘴快,将路上听到的那些胡话说出来,伤了阿姐的心。”
徐音拍拍胡灵,“也不全是胡话,只是出自你口,对我来说重了些。言语似利刃,最能伤害看重你的人。”
“阿姐……”
“你刚刚ธ说,陶兔子归我可是真的?”徐音问。
胡灵咬牙,“真的。”
看着胡灵不情愿的样子,徐音突然释怀,“那明日,我的桌子上可是要有陶兔子的。”
“好。”胡灵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