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所有的梦想在一瞬间冰裂。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一个叫做邢风的人。他是聂行风。
一个陌生而又如噩梦般的名字,盘踞在她的脑แ海里。
日日夜夜,蚕食着她的生命。
从那一天开始,从她亲眼目睹邢风身亡的那一刻๑开始,她的生命便成为一片空白。以后无论度过多少日,多少月,多少年……
她的人生便只能是在一片雾气茫茫的荒原之ใ上独自攀行。
她以为这一生,自己都无法解脱。
可是,却没有料é到,上天居然给了她这样的安排,让她逃离那个ฐ桎梏的樊笼,那ว个如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再度让她活了过来。
莫非,这是古书里的借尸还魂?
她怔怔地看着老人那ว双忧心忡忡的眼,怔怔地点了点头。
是的,她是麦晓绿。
是她的孙女。
从今以后,就让那ว个锦衣玉食的谢慕澄彻彻底底地消เ失吧!伴随着从来不曾有过的邢风,彻底消失!
空荡荡的背包挂在身后,夏末清晨的阳光依然碎金一般亮晃晃地撒在屋顶上、行道树上和行人的发尖上。
晓绿从巷口探出头来,警戒地瞄了一眼车水马龙的大路。
一双向上飞扬的秀眉微微蹙了起来。人好多!大清早ຉ的,为什么路上的行人比京城赶集的人还要多?
“嗖——”一辆铁罐子从自己眼前横掠而过,她吓得缩了缩头。
不怕不怕,轻轻拍了拍胸口,强自镇定。陶姑姑说了,铁罐子叫做“公车”,是和马车、轿子类似的东西。不过,却比“马车”和“轿子”要跑得快得多。她在后面暗自加了一句。
等了一会儿,她再度向外探了探头。
“玎玲玲——”这一次,是两个轮子的脚๐踏车,从身后猛地冲出来。麦晓绿呼吸一窒,强忍着拔腿就跑的冲动,身子僵硬地贴靠着墙壁,紧张地看着将脚踏车踩得像风火轮般飞快的少年,擦着自己的鼻尖一掠而过。
好险好险。
她在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
慢吞吞地从靠墙的阴影下踱出来,抬头看前方的红绿灯。
什么人行道、什么车行道、什么红灯、绿灯……这些,她听陶姑姑说了好多次,还是糊里糊涂ิ。好好的一条路,定下那ว么多规则,还有那ว些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碟罐子,在路上风驰电掣。一个ฐ搞不好,很有可能就被罐子与罐子挤扁了。
她踌躇着,举ะ步不敢前。
猛地,却听得左侧方似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不用回头,以往的经验告诉她,一定是那种体积超笨、飙起来却超快碟马!铁马比铁罐子还要可怕,横冲直撞,无论大街小巷๕,所向披靡,无路可以阻挡它碟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