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忙碌时,忽见林玉珍身边的大丫头芳龄进来:“咦,都在晒被褥呢?”
“要喝。”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怎么不点灯?”
素心就笑:“二奶奶真是,难不成还缺这点吃的?”
肖嬷嬷一笑:“太太放心,老奴这就去寻孟婆子。”
芳竹早就自发地跪下了,眼里满是惊慌:“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看到三太太扯着二奶奶的手……”
林谨容也不问他要去哪里,点点头自往前头去了。不多时,陆缄追了上来,将手递到她面前,也不说话,慢慢打开手掌,掌心里却是一朵娇็艳的徘徊花。
待出了荣景居,陆缄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林谨容也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路行一半,陆缄方回头问她:“二婶娘必会问你,想从哪方面入手学管家,你,想先做什么?”
只要吃了这饭,就意味着服软了,只要陆纶好起来,那么涂氏自然也就不会再闹腾了。陆缄忍不住翘起唇角,轻轻拍拍陆纶的肩头:“他自小就喜欢和你在一处,要多靠你开导他了。”
陆云挨着她坐下来:“这个人得仔细地挑,否则好作用起不到,坏处一大堆。”
林谨容轻轻摇头,她能做的只有这一点而已。
虽没有明说是什么事,陆老太爷却明白了,眯了眼道:“算了?什么算了?有这么好算么?”他冷笑了一声:“是不是你母亲又和你说什么了?我昨日就和你说过了,那是讹传,小姑娘们互相耍心眼斗狠呢。”
姐妹二人默默坐着,一个ฐ吃饭,一个看书,各不相干。见周氏推门进来,林谨容便收了书,起身道:“大伯母,我先回去了。”
林谨容也就不再装ณ下去,无奈叹气:“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又做不得主。”
林谨容的心中ณ由来一酸。大表姐嫁得远,这是她在家陪吴氏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之后,吴氏的病越来越严重,林谨音进门的第二年就卧床不起,苦苦撑到林谨音生了长孙就撒手人寰。大表姐不眠不休地连夜赶回来,也没能ม见着最后一面,在灵前几乎哭昏死过去……子欲养而亲不待,林谨容轻轻抱住了陶氏的胳ฑ膊,把头靠在陶氏的肩膀上,低低喊了声:“娘……”
送走双胞胎,桂嬷嬷欲言又止,林谨容晓得她不赞同自己这样做,也不问她,只顾着装晕支使她去做事。桂嬷嬷果然没勇气说出来,叹着气担忧地退了出去。
林谨容晓得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原来自己那般纵容桂圆,此刻却如此无情。却也不想解释什么,对着桂圆的耳朵道:“你若是再不好起来,太太就要把你赶到外院去。再想回到我身边过清闲日子,可就难了。”
风大雪大,路面根本看不清,车夫并不敢走得太快,陶氏与林谨容互相依偎着,都不说话。
杨茉咬着牙道:“我还说人家今日不曾请男ç客,你怎么巴巴儿地跟了来,还带了埙,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找机会比这一回的吧?”
林谨容微微一笑,实话实说:“我哪儿有那ว个福气?岂不是折杀我了?父亲第一个就要不饶我,五哥只怕也要怨我折腾姨娘。”
吴襄似笑非笑地看了看陆缄:“陆二哥有些闷,我领他出来走走。”其实是陆缄只顾着下棋忘了拜寿的事情泄了,于是林家一群以外祖父、舅舅、表哥自居的男人们把他围在中间,你来我去,含沙射影地教导他光有才气不够,还要讲孝义,有德行才是真君子风范,将来也才能有大成就。吴襄看不下去,言明是他自己拖着陆缄下棋才误的事,接着又寻借口领ๆ陆缄出来散闷。
林谨容抿着淡红的唇,好半天才低声道:“夜里不说梦。”
吃完了饭,樱桃利落地捧了林谨容随身要用的巾帕过来,要伺候林谨容出门,林谨容状似不经意地道:“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门了罢,在屋里跟着你荔枝姐姐好好学管事,磨磨性子。”随后朝着陆缄一笑:“也不知阿云是怎么了,突然就看上了这小丫ฑ头,非得当着姑母的面要拿两个ฐ人和我换,我舍不得,就说我不疼她。幸好姑母管着她。”
陆缄看了她一眼,道:“我总不会背着你应了她就是了。”
林谨容心满意足。
樱桃的眼圈却是红了,感激地跪到地上去服侍林谨容换出门穿的小鹿皮靴子。
第277章得意
林玉珍看着陆缄,语气颇有些不善:“听说你昨夜回来得挺晚的,去了哪里?”
陆缄与她相处多年,自知她这是要发作的前兆,却不知她何故突然露出这种神态,便含糊答道:“寻林三哥说了些正事,在街上遇到几个世交,便去了新开的福德楼吃酒说话。”
林玉珍心里却是记着林谨容昨日告诉她的话——涂氏想插手管陆缄房里的事。这是她坚决不能容忍的,所以看着陆缄都有十分不顺眼,只这话不能明白说出来,便只借机发作陆缄:“好不容易才回家,就只知道和你媳妇儿生气,外出做正事也就罢了,却还总和一群什么人吃喝玩乐่?明年秋天就要赴京应试的,你待要如何?”
林谨容心里暗爽,垂着眼装ณ聋作哑。
陆云在一旁听见,忙笑着劝道:“娘啊,哥哥哪里是那种人?从来都极有分寸的,也很少和人一起出去玩。世交友人,总不能不来往。”
“你懂什么?他正经的交往我什么เ时候又拦过他?”林玉珍白了她一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