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并不大,借着月色一眼便可以望到头,活人看不见,死人倒有一个。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秦颜摇头,道:“真正受了惊吓的是太子。”
“可是娘娘……”
秦颜却象是没听到她的话般,只是看着院子里正在忙碌的宫女太监们,走到回廊旁,靠着木廊坐下道:“为何宫里多了这么些人?”
环儿倒是很爽快的摇了头,说她这样的人其实是最好相处的,只是她没说出后面的话,秦颜想她要说的是她这种人其实也最好利用,因为她接着告诉自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让她对晨妃留意些,处处多些心眼。
自赵辰君取了折扇,肖沉寰就难以掩饰眼中的失落,听他这样态度疏离的称赞自己,也只是黯然的笑笑,转身跟其余小姐们侯在一侧。
他撑开墨色的折扇,看着前方无限娇柔的女子,指着其中一个微笑道:“娘娘以为如何?”
“有什么เ不愿意的,被世子看中不仅得圣上册封,享俸赐,到了南越至少也是个世子妃,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已经好了,御医说没有什么大碍。”秦颜埋答应,看了看棋盘,想是等了有些时候。
杨妃面色有些惭愧,道:“妾因身体不佳,一直未曾给娘娘请安。平日来这里的人也不多,先前景御宫的人来带走了太子,还想着有什么事,所以方才失礼了。”
“这些我不想听。”秦颜打断她,道:“跟我说说你的事吧。”
蛇?
秦颜终于看清楚他的面目,以及他的眼神,初见时的迷惘似乎又回到了他的眼中,只是这次是真实的不加掩饰。
“球球是认生,我把它给母后养几天它就不会咬你了。”李琰见小狐狸不喜欢秦颜也很着急,一时间就忘记了这是父皇给他的礼物。
“等你长大了便可以,将来小琰要做一个好皇帝,届时这天下黎民,河山百川ษ,皆是你的子民你的领土,普天之下没有你到不了的地方。”
仿佛听到了她的笑声,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带着一丝薄怒,转而向树下的秦颜看去,看了半晌,才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已经看傻眼的宫女。
秦颜道:“我方才见你神色匆匆从翠阳宫那边过来,是不是晴妃出了什么事?”
秦颜恍然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李绩正直直的看着自己,仿佛已๐经看到เ了心底。她低头看了看身下锦绣成堆的裙摆,自己此刻华衣精妆,又怎么会象一个ฐ男子呢?
秦颜先开口,声音较之半月前清亮许多,沈椴心想她喜事将近,身体已经有所好转。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เ心中有些郁结。听她这样问,连自己都猜不出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答道:“这一路所见,仆从各司其职,府中井然有序,纪律严整,可以看出老将军的御人之道,沈某钦佩。”
“车里的人是秦家二小姐。”回来的士兵不禁摇头道:“老将军一生戎马,到头来却无子可送终,只有这女儿尚可承欢膝下,却是个病根子。”
他抬头抱拳,行了一个军礼,神态庄重,不复方才的垂垂老态。只有满头斑á白如雪,映着漆黑的棺木,说不出的苍凉萧索。
看了秦颜一眼,李绩越过她向殿外而去,秦颜怔怔的站着,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直拢在袖中的手缓缓松开垂在身侧,手中一丝血线划落,凝固在指尖。
秦颜蓦然回,白日下玄衣墨的背影行走时袍带飞扬,飘逸且不失威แ仪,如此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眷念,如同他的人一般冷漠不近人情。
秦颜不自觉的眯起眼,眼尾因此弯出一条柔和的线,微上挑,近乎ๆ缠绵。
待环儿被人扶进殿时,已经满头大汗,脸色透着青白。
秦颜谴退了多余的人,连搀扶环儿进来的宫女也一并让她们退下。
环儿趴在地毯上,背上血肉模糊,看起来伤的极重。
秦颜几步走过去,伸手小心的将环儿上半身扶起,也不顾她身上的血污,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秦颜本来冷漠的神色突然散去,她神色不忍道:“对不起,你该知道,我不能叫人来替你诊治,不过我会想办法的。”
环儿靠在她怀中,有些虚弱的笑了笑道:“奴婢明白,方才娘娘这么做是为了保住奴婢的性命,在宫中这么些年,有些事情奴婢还是分的清的。”
秦颜听她这般说,苦笑道:“事情是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
环儿听她这样说,几乎要坐起来,又因背上的伤跌回秦颜肩上,她只好急忙道:“奴婢的伤并不严å重,娘娘你不要太过自责。”
见秦颜不一语,环儿跟着补充道:“其实皇上只是在怀疑奴婢,奴婢……”
环儿口中的话突然停住,她睁大着眼,目光惊慌的看着秦颜。
秦颜只顾低着头,象是没感应到环儿的目光,自顾的将她方才乱动的身体调整好,让她尽量靠的舒适些。
环儿嘴唇嗫嚅了几下,终是开了口,她声音干哑无力,道:“娘娘,您不问我?”
“问什么?”秦颜仍是低着头,一心专注着自己的事,只道:“皇上无非是想试探我的心意,他既然用得苦肉计,我自然懂得如何以退为进。你方才做的一切都很好,我知道这些便足够了,再多就没什么用处了。”
环儿还想解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