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乌木描金骨子的折扇,上面是我之前画的那幅翠云秋猎图。那时容信讨了去,我姑且可以解释为ฦ:容锦帮容信把制好的扇子取回去。
容信自是欣喜万分,想要将郡主府按在我家隔壁。她甚至亲自上我家隔壁的饶勇卫国将军府游说。
明年我便满十八,等承了母亲的爵位,就该在朝廷谋上一官半职了。父亲的意思是要我早些和未卿成了亲,届时朝廷的考核固然重要,有了他母亲的助力对我自是更好。
接下来的几日下起了连绵的小雨,我这人一下雨就犯懒,哪都不想去,想起说要送苏未卿一副扇面的,便唤墨砚取来笔墨,想想画ฑ了一幅翠云山秋猎图,画好又觉得这样的扇面色调暗了,又不应季,正在犹豫之际容信登门了。
我们有个共同的喜好就是打猎,每年秋天都会找三表姐金萱宜去京郊的翠云山打猎烧烤。
事实上有多少人爱他就有多少人恨他。
且不说为ฦ重振颜家当日的风光,为子孙后代留些福祉,眼下我哥哥留下了女儿,也就是先帝ຓ的三公主何京如,先下不过十岁光景。先帝与贵君哥哥已去,没有父家势力的帮衬,虽长在太后宫中怕是也不易,宫里的人个个高拜低踩,年纪小小,受了委屈又向谁去诉?
我一开始就没把这事放心上,但父亲不放心,多抽了十个侍卫到我院子里头,一到夜里就守在门前屋后,我为ฦ了使父亲安心,便也不做推诿。
后来我大了些,偷听了下人闲聊才知道,我的父亲想要把我提个好身价。
啪嗒一声,一颗石子落进了围墙,我扎着马步,抬头看了看头顶ะ。啪嗒,又是一颗石子,这次滚到เ了脚边。
表姐们下了课便出去玩了,寂静的庭院里只有我和师傅两个人。
我偷偷瞧了一眼点着头酣睡的师傅,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围墙。
他下了马,正弯着腰在墙下捡石头,看我已经探出头,便扔了手中的石子,拍了拍手,挑眉问道:“今天怎么没出来?“
我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打着盹的师傅,才小声道:“今天挨师傅罚了,正在扎马步呢!“
他了然地笑了起来,翻身上了马,转脸对我说:“小丫头,我叫容锦,你呢?“
他笑得时候眼角微勾,那颗长在眼角的桃花痣,跟着媚眼儿微翘,为他添了几分旖旎的风情。
我枕在手臂上,歪着头笑着对他说:“我叫颜玉,容颜如玉!”
他扬起头嗤笑道:“怎么起个男子的名字!?”
我不服气地争辩道:“女子就生不得好相貌吗?”
他眉目含笑不语。
我便接着道:“笑什么!?女子相貌妍丽有什么不好?难道非要像我家师傅似的,膀阔腰圆,肤若树皮才好?”
他听了却笑得越厉害了。
“怪不得你要拿剑削为ฦ师,原来你是觉得为师容貌丑陋!?”忽然师傅冷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心里暗叫不好,咬牙切齿地对笑得岔气的容锦比着嘴型:你怎么不告诉我?!
师傅寒着脸,拎起我的后领将我拉了下去,道:“你要是觉着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太短,我们就扎三个时辰,今天晚饭你就甭想吃了。”
我只得垂头丧气的低着头,饿着肚子扎马步。
第二天,在墙头看到เ他,我便有些气恼地瞪着他,他却笑着问我:“小丫头,要不要和我一起做胭脂?”
我心里本还有些不悦,听他一说做胭脂,那点余怒立刻๑烟消云散了。
我小的时候,哥哥带着我做过胭脂。用玫瑰和石榴做的那种,叫做胭脂醉。
他做的胭脂醉,是我见过最好的。
他做好了胭脂醉,便装在白瓷盒子里,拿了簪子挑了些在手心,和上水,揉搓开来,轻轻地拍在我的脸颊上,然后笑着对我说:“我的阿玉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姑娘。”
我咯咯地笑着,开心坐在他的腿上,闻着他身上胭脂ฦ的甜香。
后来哥哥入了宫,便再也没有人带我做胭脂了。
如今我站在墙头,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与我哥哥入宫的年纪相仿,那笑盈盈的模样好似哥哥当年,那时他也是那般问我:“阿玉,要不要和我一起做胭脂?”
他口里说出的那句话,仿佛还透着当年的芬芳。
我微笑着点头,眼角微带湿意。
都说东齐佳人好颜色。
在东齐不只男子用胭å脂,女子为了显得气色好,也会用上一些。
所以在东齐,上至皇宫贵族的公主皇子,下至小户殷实人家的年轻男女,都会在五月初一那天自己亲手做胭脂。做好的胭脂不只自己用,还可以当成礼物拿来送人。
之所以选在五月初一,是因为ฦ那时可以用来做胭脂的花最多,玫瑰花、红蓝花、石榴花、紫茉莉花、胭脂花,花鲜色艳做出来的胭脂颜色醇厚,膏体也细腻。
不同的花做出的胭脂颜色和味道也不同,水红、嫣红、朱红、绛红……除了涂ิ腮点唇,还可以掺了金银粉、宝石粉进去,然后用笔蘸了在额间描花。
第二天一早吃过朝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