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言身子一震,俯在地上还未起身便再次深深叩,“奴婢在。”
如果夏侯君曜在我宫里安插有人,不是碧月,那又是谁?
夏侯君曜垂眸轻笑,再看我时,目光多了份柔情,“是啊!多亏了皇后你的功劳,朕是该好好奖赏你呢?过来。”
我有些心痛,吩咐道:“来人,把碧月送回中宫,叫御医来好好瞧瞧。”
正沉思音,轿子停了,我隔帘问道:“碧月,什么事?”
玲珑吓得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娘娘息怒,易公子只是年少不更事,再大些就会好的,必竟骨脉相亲,他迟早会懂得相爷的一片苦心。”
我心下疑惑,看这情景,想必,他在这里的地位非同小可,再看他时,目光不禁多了一分好奇,笑着道:“你这是笑话我吗?”
他看了看我选的那把琴,有点遗憾的道:“娘娘不懂琵琶,这把可不是最好的,您要不要再选选。”
“又不说话,”他得意的笑道,转身踏进“乐府”宫门,“进来。”
他说得没错,我平静外表下隐藏着深深的恐惧。
碧月垂着恭送走贵妃鸾架,上前扶着我道:“娘娘,萧贵妃得荣宠多年,一向是这样的,您别太在意。”
“如果因为这样早死了倒也好,省得最后被皇上吸干了血,死状奇惨……”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伸到衣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摸到她胸ถ前,掌中柔软弹性的触感另他满意,萧贵妃瘫软在他怀里,轻吟出声,纤长十指紧ู紧抓住他的手腕,“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会努力的。”
景儿仓皇跪地,以额触地,手里剥好的葡萄滚到地上,“娘娘息怒,奴婢知罪。”
娘,女儿选了一条狰狞可怕的路去迎接新生活,你一定要等着我出去,母女团圆。
太后不再说什么,对旁边宫人扬了扬手,御前宫人曹寅高声道:“太后娘娘绶皇后封号——明诚。”
我无暇理会他们,隔着喜纱四下寻找娘的声音,哪怕是哭声也好。
不说还好,越是这样说,大娘越气恼,摔开他的手再次扬声骂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娘的眼泪籁籁落下,连一句争辩都没有。
今上体弱多病,幼年患疾,十四岁登基后一直由韦后执政,二十岁上握了政权却因身体时常违和仍然事事大小都任由á韦太后决择,后宫诸多嫔妃,子嗣鲜少,唯一的一位皇子却不是皇后嫡出,生母萧美人母凭子贵,一跃成为贵妃。
我冷冷命令,缓缓出了“乐府”。
途中,香墨紧随身侧,另随侍宫人退后三米,上前道:“娘娘为何这么生气?是怕耽误了三月之约吗?”
她与我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也不再隐瞒心际,除了代嫁的事。
我不停步,笑着道:“本宫生气了吗?我记得我一直在笑。”
她垂眸笑道:“娘娘的笑里透露着凉意,越是平静,就越是生气。”
我转身看她,猝然笑,六屏宝冠下绝代容颜妖冶、毒媚,缓声道“你果然很聪明,只是别峰茫太露。”
我眸光冰冷,轻轻抬手,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慢慢划过她细嫩的脸颊,“那……跟艳乍一样,也是道催命符。”
她恭身站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奴婢只是在娘娘面前露了些峰茫,可是娘娘你却在整个后宫露了峰茫,娘娘可能忘了,您现在还是孤军一人。”
孤军一人?我怔愣了片刻,慢慢抽回手。
我竟忘了我还是孤军一人,皇上于我无恩,而太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不睦的嫔妃,像萧贵妃,沈美人……随便一个计谋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可是现在最让我担心的还不是这个,皇上放任易子昭不管,让他在后宫为ฦ所欲为ฦ,如果其他嫔妃可以的话,那皇后又有何不可。
学舞是假,撮合才是真。
想到此,我一阵头疼,撑了额角继续往前走,冬日的阳光难能ม可贵,我穿着绯红色宫装,华丽的织绵面上以金线织就的鸾凤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