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右手屋里出声响，堂屋里给别人补竹篾稻簟的大舅潜松玉听了，远远隔着门板就笑开了：“小麦，你要跟你爸一样，女承父业了啊？”
来者一众三人，潜小麦都认得，分别是南江乡乡长、阮慧慧的父亲阮同志、孙红梅的父亲村长。乡长跟潜家爷爷本就颇为熟络，阮慧慧的父亲、孙红梅的父亲也显然认出了端茶过来的潜小麦，微笑地跟她点了点头。一众人就着各自孩子的情况寒暄交流了一阵才进入正题。
稻场右边，方英的妈妈早就潮红了脸颊，一边不自在地搓着手里的外套，一边洋嗔着责怪自家女儿：“都是这个傻妞，逞什么能，把好好的舞蹈糟蹋了……哎，要是再早两天开始训练就好了。你说，这阮同志的女儿，不前不后，怎么เ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蛇咬了呢。蓝老师还说我家丫头沉着，顶了上去，谁成想会是这个样子呢。”
打破欢声笑语的是阮慧慧的一声尖叫。彼时近旁的潜小麦正坐在油茶树的枝桠间兀自陶醉着，闻声倏地转过头去，瞥见的是草丛里坐倒在地抱腿痛哭的阮慧慧，还有一阵摇曳远去的草木悉嗦声。不好，希望预感不是真的。“怎么เ了，阮慧慧？”
谭向阳开了个头：“喜欢数学吗？”
“咦？你怎么知道的？”潜小芬紧ู张得两眼都快凸出来了。
但第二天潜小麦潜小海还是上了山。
“他们怎么เ钻进玻璃里的啊？”
潜丽ษ琴也在一旁插话了：“看她那个样儿，回家从来不翻书的，还一百分哩……我啊也不奢求她考一百分，只求那代培费学费甭泡汤了。一块钱能买到她一分分数就阿弥陀佛了。”
潜家爷爷回道：“现在秋收农忙，货比平时走得快些。今天回去特地包了趟车，就多进点。”
潜小麦鼓起勇气，直视潜家爷爷的眼睛：“这本是画ฑ画的。我也很喜欢画画ฑ，想学学。”
天还没有大亮，一弯可爱的月牙儿静静点缀着朦胧的西天。远处隐隐传来了第一声鸡鸣，路上还没有什么行人，迎面吹来深秋微凉的风，冷冷清清的。潜小麦浑身打了个哆嗦，小跑了一阵，紧紧拽着潜家爷爷的衣角向前走。
“要要要……”李梅君不假思索，从口袋里翻出了五毛钱递给潜小麦。
李梅君头是点了，可手指头却没有收起来，嘴肚子里念念有词，却始终没有下笔写答案。谭向阳再一次郁闷了，没办法，接着讲呗。
这次回答她的是年纪较大的苏建豪：“我爸妈去田里割稻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三个ฐ哥哥姐姐他们都在温州做工ื，平时不在家的。”
直至两个ฐ小时以后，潜小麦的手指头和手腕子都疼了，手胳膊也跟着微微颤抖起来，潜家爷爷才宣布结束。评语是：“手腕的力量不够，下笔不够稳，要多加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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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校门一看，嚯，真的是“没有最早，只有更早”。操场上早已经摆了百来条板凳，长的，短的，高的，矮的，新的，旧的，俨然一个板凳展示会。更有小朋友们穿梭其中ณ，爬上爬下钻来钻去玩得不亦乐่乎，潜小艺潜小海ร这会儿也混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