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兰亚亚去接其其,何兮便说好下班后去市场买菜,第一天上班得好好庆祝一下,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慰劳兰亚亚最近这段时间的费心照顾。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推开房门出来,客厅里静悄悄的,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补品,估计又是方鸣和江一波搞的,何兮撇唇一笑。
卫南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也愣了一下,然后旋即淡淡一笑道:“现在才凌晨四点左右,出去买吃的可能不容易。你……觉得好点了吗?”
他们和谐了,可何兮看着心里却添了堵,想到将来如若找到เ了姐姐,或者其其找到了爸爸,他总归会离开自己,就像现在这般腻在别人身边,然后斗转星移,自己身份便只是他的一个亲属……越想越多,越想越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在心里发酵,酿成了一股子酸,从胸腹、背脊ิ处攀升,氤氲在胸口,像一块钢板似的盖在那儿,憋闷得她浑身不自在。
这样的傍晚,晚霞在天边画出淡淡的红痕,映得人的脸也擦脂抹粉了一般,腮颊晕红。进秋了,偶尔拂面而过的风,带着那么一点点凉意,可不知道为何,那厌烦地甩着腿的男人,那ว越拽越觉得有趣的孩子,还有那个ฐ扭着头懒散地看着四周风景好像置身事外,其实却一直关注着那一大一小动静的小女人,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这傍晚街道上最温馨的组合。
小烟哪儿想到突然来了这一出,她水灵的大眼睛怨艾万分地看着郁浩瑞,眼帘不过轻轻颤了两下,便蓄出水汽来。她自然是感觉到了何兮和郁浩瑞之间的猫腻,但是她不敢问,也知道不是时候问,然而满心的委屈已经难以言说。
何兮赶紧儿地解释,“刚刚手机放在房间里,我在客厅做事。”
何兮但笑不语,心下却不由想起乐泽那顷刻间的温柔来。
何兮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跟他计较,“之前是有事想跟你沟通一下的,不过现在没了。再见!”
“浩é瑞!”
“那什么,我要走了。”松手吧,求你了,大地主何苦为ฦ难我这个一无所有的贫下中农。
“何兮。”兰亚亚微微叹息,“其其下半学期就要上一年级了,你才二十四岁,那样总不是个事。”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老人估计没料到เ何兮会做出这番回答,一时愣在那里。何兮没有了休闲的心思,小口小口,认真喝掉纸杯中剩下的咖啡,再把纸杯压扁对折放进一边的垃圾箱里。她兀自做完这些,抬起头来发现老人还在打量她,于是好心地说:“您还是回病房吧?省的您的家人找。”
“没人会找的。”
“嗯?”
老人突然笑了,是那种敞开胸怀的大笑,他指着何兮手上的饼干问道:“丫ฑ头,饼干能ม给我吃点吗?”
“额……”何兮把饼干递过去,到半途又缩了回来,加问了一句,“您是什么病啊?”有些病人可不能随便吃东西。
“厌食症。”
何兮想笑,可是强忍着没又笑出来,如果有人告诉你猪八戒患了厌食症,你信不信?不管你信不信,她是不信的!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说自己是厌食症,可是三两口就把何兮的饼干吃了个精光,还扭过头来看何兮。何兮摊开手给他看,意思实在是没有了。那ว些饼干要不是被他吃掉了,她还能打发一端午餐呢。
日头越发火辣,何兮坐在树荫下,也被烘得受不了了,她站起来,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心道反正没地方睡午觉,还不如回输液ຂ室值班的同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掏出手机来才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
点开第一条,上面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温的缘故,何兮的脸腾的红了,待点开第二条,她立即又恨得牙痒痒。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后写着:知道你发了狂,所以我勉为其难请你吃晚饭,中ณ午你就只吃饼干留แ着肚子吧,免得晚上的饭吃不下去!
何兮中午确实是只吃了几块饼干,搞得真的在等着别人请似的,“该死的家伙!”
“男朋友?”
何兮这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她面红耳赤,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哎呀,我得上班去了,您也赶紧回病房去吧!”说完,她转身小跑着向门诊部跑过去。
她的背影刚消失不久,老人身边就走过来一个勤务兵模样的青年男ç人,那人可能是找人找急了,跑得满头大汗。老人并没有回头,刚刚ธ还布满笑意的眼中,已๐是波澜不惊,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丝严厉之气。他捏了点饼干屑子放进嘴巴๒里嚼着,喃喃道:“设筵满屋,大家相争,不如有块干饼,大家相安。呵呵,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何兮完全没有把这个意外遇到的老人放在心上,她一点儿也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老人牵扯上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时,她所有的思绪都被那两条短信占据了。她本以为自己自绝了后路算是跟郁浩瑞一刀两ä断了,却没有想到郁浩瑞竟然又来了这一招。
难道她和他不是彻底摧毁,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能否认,她是沾沾自喜的。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在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追求时,不沾沾自喜。她更喜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