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路斯,了不起的家伙。我在胡敦念书的时候,他本应该是我的辅导员。可他只做一件事,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纠集一帮人大谈其性问题。他对性问题颇有研究,特别ี是性变态者之类。他老讲给我们听有些可怕的家伙怎样胡来,以及怎样把女人的裤子当作衬里缝在自己的帽子上。还有搞同性爱的男男女女。老路斯知道在美国搞同性爱的每一个男女。只要你提出一个ฐ人的名字——任何一个人的名字——老路斯就会告诉你他是不是搞同性爱的。有时候你简直很难相信,他把那些电影明星之流的男女都说成是搞同性爱的。有几个据他说是搞同性爱的男人甚至都结了婚,我的老天爷。你这么问他:“你说乔勃罗是个搞同性爱的?乔勃罗?那ว个老在电å影里演流氓和牛仔的又魁伟又神气的家伙?”老路斯就会说:“当然啦。”他老是说“当然啦”。他说在这件事上结婚不结婚无关紧要。他说世界ศ上有一半结了婚的男子都是搞同性爱的,可他们自己不知道。他还说只要你有那迹象,简直一夜之间就可以变成一个搞同性爱的。他常常把我们吓得魂不附体。我就一直等着自己突然变成一个ฐ搞同性爱的。说起老路斯来,有一点倒是很好笑,我心里老怀疑ທ他本人就搞同性爱。
在十点以前还有不少时间要消เ磨,所以我就到无线电城去看电影。这大概是我当时能做的最糟糕的事,可那地方แ近,我一时又想不出有别的什么事可做。
最后,老萨丽上楼来了,我就立刻下楼迎接她,她看去真是漂亮极了。一点不假。她身穿一件黑大衣,头戴一顶黑色法国帽。她平时很少戴帽子,可这顶法国帽戴在她头上的确漂亮。好笑的是,我一看见她,简直想跟她结婚了。我真是疯了。我甚至都不怎么喜欢她,可突然间我竟觉得自己爱上了她,想跟她结婚了。我可以对天誓我的确疯了。我承认这一点。
天气己不象昨天那么冷,可是太阳依旧没有出来,散起步来并不怎么愉快。可是有一件事很不错。
“霍尔顿考尔菲德。你好?”
我正躺在床上抽烟,忽听得外面有人敲门。我很希望敲的不是我的房门,可我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敲的正是我的房门。我不知道自己怎么เ会知道,可我的确知道得很清楚。我也知道是谁在敲门。我末卜先知。
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出一股象五千万支熄掉了的雪茄的气味。的确是这样一股气味。我依旧不觉得困,只是心里很不痛快。烦闷得很。我简直不想活了。
“呃,你知道在湖里游着的那些鸭子吗?在春天和别的时候?可是到เ了冬天,你知道它们都到哪儿去了?”
我母亲不怎么喜欢琴。我是说琴和她妈妈见了我母亲老是不跟她打招呼,我母亲就以为她的是故意怠慢她。我母亲经常在村里遇见她们,因为琴常常开着她们那辆拉萨尔敞篷汽车跟她母亲一起上市场。我母亲甚至都不以为ฦ琴长得漂亮。我呢,当然认为她漂亮。我就喜欢她长的那个模样儿,就是那么เ回事。
当老唐纳到เ了苏格兰农场的时候,比方แ说,当他逃避警察的时候,菲芘就会在电å影院大声说——就在影片里那个苏格兰人开口说话的时候——“你吃不吃青鱼?”她背得出所有的对话。影片里的那位教授,其实是个德国间谍,还没伸出那个ฐ小指头给罗伯特.唐纳看,指头的中间关节还缺了一块,老菲芘已比他先伸手了——她在黑暗中把她的小指头伸了过来,一直伸到我眼面前。她真是不错。你见了准会喜欢她。唯一的缺点是,她有时候有点儿过于亲热。她感情非常容易冲动,就她那个ฐ年纪的孩子来说。她的确是。她干的另一件事是一天到晚写书。只是这些书没有一本是写完的。写的全都是关于一个叫作海ร泽尔威塞菲尔的孩子——只是老菲芘这把名字写成了“海士尔”。老海士尔.威塞菲尔是个女侦探。她本来应该是个孤儿,可她的老子却经常出现。她的老子总是个ฐ“高个子的漂亮绅士,年纪在二十上下”。简直笑死了我。这个老菲芘。
他没再言语,我也一样。直到汽车出了公园,开到เ九十号路,他才说:“好吧,老弟。上哪儿?”
“晤,不错,”我说。
“我跟斯特拉德莱塔之间生一点***โ小小争执,”我说着,就在地板上坐下来。他们房里一向没有椅子。我不知道他们***把那些椅子都弄到哪儿去了。“听着,”我说,“你愿意跟我玩一会儿卡纳斯塔吗?”他是个卡纳斯塔迷。
“你说要写篇描写文章。要是写了篇谈垒球手套购,*โ**有什么不一样?”
不过这次他不是坐在斯特拉德莱塔椅子的扶手上,而是干脆躺在我的床上,他的整个脸儿还都贴在我的枕头上。他开始用极单调的声音嘟็嘟็哝哝地说起话来,同时一个劲儿挤着满脸的粉刺。我给了他总有一千个ฐ暗示,都没法把他打走。他只顾用那ว种微单调的声音絮絮地谈着今年夏天他怎样跟一个小妞儿生暖昧关系。这事他跟我说道总有一百遍了,每次说的都不一样。这一分钟说是在他表兄的别克牌汽车里跟她胡搞,下一分钟็又说是在什么海滨木板路下面。全是一派胡言,自然啦。在我看来,他倒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童男。我怀疑他甚至连女人摸都不曾摸过一下哩。嗯,我最后不得不直截了当地告诉他说,我要替斯ั特拉德莱塔写一篇作文,他得***โ给我出去,好让我凝神思索ิ。他最后倒是出去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