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教授不免一惊:“你的记忆力真好,通话次数记得这么清?”
向着孤独的家一方,
只是仅有的一年的六月四日晚上,桌上烧好的菜没动,酒没开瓶,夜间两人和衣而卧。那一晚轮到เ柳留梅在学校守着学生的晚自习,九点下课后,班上的一位女孩找到柳留梅,哭着说不回家了,追问之下,原来是她的继父奸污了她,而且今晚还会受践踏。她的母亲外出打工了,家里除了继父外,只有一个ฐ半痴呆的奶奶,继父的龌龊事就没人过问。柳留梅立即把这事向师兄校长汇报,校长当晚把女孩安排到自己家。从校长家出来已是十一点了,虽是月明星稀,但夜味已很重,柳留แ梅告诉艾椿要打的回家,艾椿不同意,出租车要经过一片荒野。但是柳留梅还是执拗的回来了。
“闻着满室的书香睡的踏实。你家里需要有个人清理卫生,要不隔三岔五我来帮你收拾。”
“不能因为你说证据就是证据!”紫蛾有艾椿教授在身边就硬气的多,顶了便衣一句。
艾椿教授把防盗门和大门全部敞开,然后慢慢的向着这屋的主人集吃饭、看电视、下棋,撒尿放屁、打电话写信、会客扯淡骂娘、长睡短盹于一室的那个房间走去,小电筒的光束下,却没有见到秦根。
秦根到客厅里,见女儿已๐经斜倒在沙上睡着了,他想把女儿抱到大床上,小谢说,“让她在上面睡吧,娃好惊醒。这两天她累了。”秦根想了想,就侧坐到沙沿上,望着女儿可爱的睡状。他突然想了柳咏的诗句“今宵酒醒何处?”自从夫妻俩感情生分以后,独守空房的他几乎不再在大床上睡,在小客厅支了个折迭床,权且南柯一梦,有时躺在沙上看电å视,看着看着就在沙上迷糊过去了。秦根把折迭床上的簿被轻轻给女儿盖上,自己้缓步到阳台上,摸出一支烟擒在干干的嘴唇上,迷茫的地望着夜空。
秦根苦笑一下:“精品快不属于我了。”
男人是应该学一点曹操、李世民,这两个历史上重量级的统治者,打倒了对手之后,对于对手手下人私下效忠主子的信件是不太过问的,一烧了之,他不是一查到底,所谓除恶务尽。美国的林肯也是这种宽宏他大量的政治家,对末路的对手施以仁政。这是李世民曹操林肯之流的过人之处,他们脱离了一般政客的狭隘,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博大胸襟,那是成不了皇家气象的。
“就是因为人家条件很不错,我也不想耽误在我手里,关系还没有最后定下来。”艾椿有点支吾。
“艾老师没有来?”
“妈,我不想整理打扮,我也不主张相亲的男人打扮得像个ฐ屁精。你说两ä口子过日子,一年四季,还不是平常衣衫平常心?彼此能满意对方的朴朴素素的样子,日子才过得长久。”柳留梅想起艾椿一年四季都是普通的衣服,那双普通的几乎从不擦油的老黄牛皮的一脚蹬的皮鞋,以及那被学生形容为乌鸦似的蓬松的头,但在她的心里,老头子一点不丑,而且可爱。柳留梅不禁脸红了一下,心里装着一个男人,怎么เ再去见另一个素不相识的男ç人呢?假如她同老头子的相爱几年前就昭示于天地,这生活中的滑稽剧不就可以避免了吗?还是伍教授同他的小保姆做的对,一旦定情,立即领证,昭告天地,容身人间。
“明天不是还要听课吗?”
“啥符号?”
“谢谢你们!我们已๐经和谐了。”
“这年头,人心变得快得很。”秦根联想到自己和妻子小谢的生活,感慨的说。
“南老的女婿把自己้的小情人转让给了老爸,她是我们系一位快毕业的四川女孩。”牛璧以内幕人士的口吻披露内情。
“这么夜深怎么เ到家的?”艾椿握到เ她的手有点凉,让进了温暖的被窝。
“能感觉出来的,就像我今天一早感觉气氛很不一样。”她轻声的说,“愿您出门顺利。”
艾椿机械的为柳留梅整理着要带走的一样样东西。柳留แ梅这辈子没有出过远门。上高中ณ时只带了个包袱,比鲁迅出门时带的那个蓝色包袱大不了多少。上大学时带了个红布提包,毕业工作时带的是艾椿当年上大学时使用的比骨灰盒大两三倍的松木箱子。如今出远门了,女人的东西又多一些,望着要带走的杂七杂八,艾椿的心里也是个杂七杂八的翻腾着。
“不过你要特别小心。”
艾教授给她倒了杯水,见她一向的湿润的红唇像缺水的海绵,面容也有些憔悴。
艾椿这时似乎有很多话,但不知从何说起。同一个屋顶下的几年的共同生活,已是一个共同体。拆开共同体,无非是这几种情况:一是狠狠的伤害对方,甚至危及一方的生命,这是“武分”。
让妻子调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我觉得不是个好办法,这是逃跑主义,是想逃避舆论,你们不应该去计较舆论。因为你们的结合是合理合法,既不背离道德,又不伤害任何人,这纯粹是你们俩人的生活,完全应当由á你们自己做主,无须逃避,爱情的字典中ณ没有“逃避”这个词。何况你们逃来逃去的还在中ณ国这个不太能容纳另类的环境。在中国,另类的行为ฦ和痛苦,常常是别人的精神盛筵。
艾椿教授终于明白,这是校长在随时考量柳留梅。在这个城市里,历史上上上下下都喜欢高雅的昆曲,遗风犹在,知识阶层大都也因此喜爱《牡丹ล亭》。男人喜欢杜丽ษ娘,女人喜欢柳梦梅。
第二天上午艾教授同女弟子早早去了那所中学,校园环境甚好。试讲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