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知你有理,但你可知道,大王和爹爹有多被动。”夕舞冷冷的看着他:“你该知道,大王会盟称霸,天下大半诸候不服,派你灭狐女,乃是威摄天下的第一步,但你到好,竟反过来帮狐女打起仗来,这个消息传回去后,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笑,大王如此军威,如何服众,如何称霸?”
六万人的喊杀声可能ม惊天动地,但六万大军的悄无声息却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寒意,尤其这种无声无息是隐藏在如林的刀枪后。
大敌当前,他不杀敌,却说起了故事,所有人都愣了,龟行波更是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低叫道:“这人莫非疯了,要不就是我疯了?”
“什么?”石敢当大叫,一双眼瞬时间瞪大了一倍还不止,而狐女也是腾地站起,却是身子一晃,忙扶住身边的礁石。
那一瞬间,雪槐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长眉明知他已๐经获得了神剑的灵力,仍要求他不要拨剑。
雪槐再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点头答应。
尸骨堆中忽地响起杰杰的怪笑,同时有无数的莹光从尸骨堆中飞出,绿光点点,恍似无数的莹火虫,若不看下面的尸骨堆,这实在是一种非常美丽的景象。莹光飞快的聚拢,凝成一具骷碌人的形状。
在老道身影消失的刹那,雪槐摇晃的身子霍的坐稳,迷糊的双眼里射出利剑般的锐光,低叫一声:“到前面布阵宿营,等我的消息。”左手在驼峰上一按,身子如箭般向那ว老道消失处射去。
他并没拿碗,就着酒坛子大喝一口,递给雪槐。
雪槐却不接。
他突地转身看向夕舞,道:“夕舞,你知道我有天眼神剑,授我神剑的前辈曾告诉我,碰到神剑想杀的人,天会开眼,剑会啸。”
夕舞冷眼看着他:“那又如何?”
雪槐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狐女,道:“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巨犀王要成就霸业,也不能说他错,要怪,就只怪我们生在这乱世中吧。”
狐女点头:“我不怪任何人,雪大哥,你尽管出剑。”
“我曾答应过授我神剑的前辈,剑若不啸,绝不拨剑。”雪槐脸僵硬如岩石:“但我今天要拨剑,因为我没得选择,就让天来选择吧。”仰天一声长啸,霍地拨出背上天眼神剑,直指苍天。
他对狐女有好感,但绝不象夕舞猜疑的爱上了狐女。
但他不能对狐女出剑,更不能象屠灭其他国家一样去屠灭狐女族。
因为狐女和狐女族已是他的朋友,他和他们一起喝酒,一起杀敌,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挥洒热血。
除非他是无心的人,否则他无法出剑。
剑未啸。
石敢当似乎是轻声提醒雪槐ຈ:“兄弟,你那剑,眼睛是闭着的,好奇怪。”
雪槐的手,难以察觉的抖了一下,抬头看向神剑。
剑眼果然是闭着的,那样子,就象一个人在睡觉。
难道神剑睡着了。
“好,这是你自己挑的,莫要怪我,二十天后,大王将再调大军,没有你,我们照样能灭了狐女族,称霸天下。”夕舞调转马头,奔出一段,却不见伯野和一万大军跟来,她霍地回身,怒视着伯野道:“你们也想造反吗?要知道,你们的家人都在巨犀,大王说了,作反者,屠灭九族。”
“你不象夕舞。”伯野的声音很轻。
但雪槐的身子却是重重的一抖。
他看向夕舞,由于极度的愤怒,夕舞的脸有些变形。
“伯野,别让我为ฦ难。”雪槐转头看向伯野和他身后的一万大军:“回去吧,我并不希望大王的所有将士都是叛徒。”
伯野抱拳,道:“是,我们会回去,正如夕舞说的,我们的家人都在巨犀,我们没得选择,而且不久后我们可能还会回来,但我绝不会向狐女族动刀子,因为我喝过他们的酒,这酒是给朋友和兄弟喝的,不是给要杀他们的敌人。”说到这里,霍地上马,喝道:“回去。”他这喝声里,竟象是有火在烧。
大军启动,随着夕舞的马,绝尘而去。
带走的,似乎还有雪槐的心。
龟行波眼里却有笑意,他看向狐女,道:“我和你打过四次,说老实话,我给你们打怕了,但我更怕的,是雪将军。”他看向雪槐,道:“面对你那长着眼睛的剑,说真的,我打心眼里害怕。”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身后五万大军,叫道:“你们怕不怕?”
“怕。”五万人一个声音。
“人人害怕,这仗还怎么打?回军。”龟行波挥手,五万大军眨眼退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倒还有点人味。”石敢当笑,但只笑了一下就止住了。
雪槐ຈ的脸,白得象一张纸。
“兄弟,喝口酒吧。”石敢当递过酒坛子。
雪槐不绝的猛灌,终于是醉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窗子里看出去,月亮是那么的圆。
看着月光,有好一会儿,雪槐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เ也没有,但慢慢的,痛楚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最揪着他心的,不是已过去的,而是那必将要来的。
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