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勤处其实更像个普通的国家事业单位,进来的人大多只是挂了个军衔,每天面对一台终端机,一杯茶水,一个转椅,过的是朝九晚五的日子。
傅落收拾了行囊,以一种让她父母都觉得不安的、异样的平静,接受了临时修改的调令,前往离家一百六十公里但空作战部地勤处报道。
那些冉冉升起的将星们,还没来得及成熟,而即将陨落的英雄们,也尚未完成最后的使命。
于是傅落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男朋友”这个非常特立独行的艺名。
那就不大乐观了。
以面壁的姿势蹲坐在屏幕墙前的几个男人一人手里拿着一盒罐头,十分没出息地同时仰起脖子,吞了口哈喇子。
傅落呆呆地盯着他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不知为ฦ什么,总觉得从杨大校的长篇大论里听出了一点微妙的讽刺意味,特别是那句“目标意识非常强,我看你如果在战舰上,一定是个非常好的瞄准手。”
傅落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半圆弧分布的机器人几何中ณ心点上,那里正站着一个年纪很大的外国老头,正在和人交谈着什么เ。
“妈妈,”他毫无障碍地这么称呼着年轻的继母,“生日快乐่,您今天真漂亮。”
感情上,傅落想认同叶天才,理智上,她又真心不希望自己未来的上司是这么一个浮ด华的人。
傅落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那无比倒霉的一天过去,下班后没多久,她就接到了叶文林的电话,这位臭不要脸的学长正好结束了一次任务,要返航地球休息,腆着脸叫傅落周末过来帮他办点事。
“不会,没接触过普通工作机器人,”傅落说,“会我干嘛还要看说明书?”
傅落:“……”
正好,付小馨当时有一个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开了个动态影楼ä小公司,她就托了这层关系,把罗小波送了进去,后来也一直托人关照着,这才有了罗宾老师的今天。
就在那位女顾客眼看着要脸着地的时候,门口突然逆光走进了一个人,他在谁都反应不及的时候飞快地一伸手,准确地接住了那位摔倒的女顾客,而后非常自然地往上一带,似乎毫不费力地把百十来斤重的一个成年人给拎上了三十公分高的门槛。
他本人只是个尖刀特种兵,眼下在过河卒的位置上,对整个战局没有任何作用,眼前的一切,他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输定了,叶文林漠然地想,干脆把惨烈的战局抛到脑后。
比起这个,他更关心下落不明的蒋队长的情况。
人聪明过头,有时候就容易缺少血气。
赵将军的警卫员的眼圈都急红了,他大声问:“将军,我们怎么办?我们能做什么?”
叶文林回过神来,转头看了赵老将军一眼……
“排除了所有不可能实现的方案,现在我们在全线崩溃之前,只剩ທ下一条路了,”赵老将军说,“向前,集中火力,放弃一切防御系统,反攻。”
叶文林眉尖一跳,立刻开口提醒:“将军,我们执行的是侦缉任务,擅自出击是公然抗命,何况以总部的混乱程度,我们中途可能随时会被召唤回去。”
赵佑轩没理他,脸颊上的肌肉剧ຕ烈地一跳,举起手来,警卫员立刻会意,递过话筒。
“从现在开始,切断和总部的一切联系,侦缉任务取消,启动全面进攻,全速前进!”
叶文林惊异地望着他的老上司。
“怎么了,小子?忘了你的番号了?”赵佑轩沟壑丛生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ๆ凶狠的冷笑,“出鞘不见血的,那是切菜的刀。你难道没听说过那句古话,不知道什么叫做‘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么?”
三十六架轻型侦缉舰在一声令下后,可以屏蔽信号以达到隐形目的的舰头立刻收缩,脱掉了最外层的屏蔽材料,露出里面尖锐的流线型舰头,尾部打开四系动力太空推动器,两翼除了核导弹之外,卸下了一切负载,在空中迅速变队,组成了一支尖刀的形状。
它们像流星一样从划过,曲率驱动器后留下因空间扭曲而反折的宇宙射线。
终于,在最危急的关头,英雄们带着镣铐,于太阳系外第一道防线处无所顾忌地亮了剑。
此时,骤然遇袭的地球上还是一团混乱。
在现场没有确认的情况下,地勤处大多数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摸手机,准备叫救护车,这时,他们才发现,地面上的信号已经全断了。
杨宁看起来有点狼狈,然而这个总是让人觉得温吞的年轻人却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弱不禁风,爆炸过后,他第一时间爬了起来,推开一个挡路的人,在总机前手动输入了一连串的指令,检查剩下的线路。
结果显然并不乐观。
傅落不知他听不听得见,反正她自己谍力是完全没有恢复,只好用最大的音量冲着杨宁嚷嚷:“长官!地勤处的防护网一旦遇到以外,半小时之内还有第二层备用设备!”
杨宁看着她的狼狈模样,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她把血迹擦干净。
“来不及。”
傅落只看见杨宁摇了摇头,完全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然而随即,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