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在去市七中的路上,唐律正说着自己小学二年级的侄女暑假里每天晚上要上的那ว些琴棋书画的兴趣班,一转头,看见苗桐正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发呆。
“这样啊。”苗桐从包里翻出摄影杂志,找到窝角做标记的那页。
苗桐摇摇头:“没关系,这种程度的出言不逊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另一个巧笑附和:“是呀,能不能看你画ฑ画?”
“叫谁爹谁养!反正咱俩都不踉媳妇住一起,难兄难弟的,以后指不住你得靠我儿子养活。”
白惜言就着她的手咬了口包子,揉乱她的头发:“你本来就不是英雄好汉,这是我应该做的。”
苗桐盯着地面,闭上嘴,不再言语。
苗桐英雄气短,只能懊ิ恼地低着头脸羞愧得像个番茄。这不好意思脸红的样子,让白惜言越看越喜欢——自家的孩子,真是怎么都好看。
苗桐甚至没有勇气上前去询问那些坐在路边双眼红肿呆滞的伤者,赵芳菲也只迟疑了几秒,开始“啪啪”拍照ั。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过,举着吊瓶的护士气急败坏地指着赵芳菲的鼻子:“你,让开!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这些记者还只知道拍拍拍!”
刘锦之头一涨:“这怎么弄的?”
“惜言,回家去。”
回到家就见白惜言正在门口的穿衣镜前整理衬衫领子,纯黑修身设计的衬衫裹着他窄窄的腰,他转过脸:“我晚上有事出去一趟。”
苗桐眼珠盯着刘烟烟,这个曾经站在窗口带着纯真的笑容说我只是要你记住我的女孩儿,她已经长大了。她走出城堡,放弃了满是荆棘的道路,走进有着五光十色的花朵的黑森林。
“是我自作聪明做了多余的事情,是我该道歉的。”
“他不知道。”
苗桐知道她在说谎,顿了顿说:“要不要我给谢翎打个电话?”
苗桐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你干嘛把这种女人带回来?”
虽然她不记得白惜言什么时候跟她说的,为ฦ什么跟她说这些话,她只记得那天晚上吃的鲅鱼饺子说不出的腥,搞得她刷了半天的牙。
“你刚ธ才不是想揍他?”
白惜言脸色一下子黑下来:“几天不看着你,就搞成这个ฐ样子回来。”
这个陈柏风家里是做钢铁生意的,还没成年就浑得不成样子。前两年他父亲逼着他娶ດ了家里开金店的姑娘,他大婚时,白惜言在病床上躺着只剩下一口气自然是没去成。后来看谢翎拍的照片,那姑娘一米七几的个子,减肥减成了个玉米秸,身上挂满了明晃晃的金饰,被谢翎嘲笑说,娶了个ฐ陈列柜。
白惜言端起茶杯,优雅地用杯盖撇开漂浮的茶叶沫子,半抬着眼笑:“也可以这么说,呵呵,白家的四小姐,我的妹妹,这个名分谁敢戳她脊ิ梁骨?这样算不算公平?”
因为ฦ母亲瘫痪在床,父亲从工ื地下了工就要回家来做饭的。他炒菜喜欢放自己้家腌的臭豆,那古怪的臭味老远都能ม闻得到。而且苗桐捡了一条断了腿的狗,她的脚步声近了,那狗就会晃着尾巴一拐一拐地扑上来。
隔着玻璃苗桐看他躺在那ว里,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本来就玉色的皮肤白得象是要透明,所以那又长又密的睫毛更黑更深,却是安静的,不像从前那样看着她,像森林般覆盖着漆黑的瞳。
问题是也没有谁要他原谅,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总把自己้当做银河系的中ณ心。苗桐嫣然一笑,无比利落,“谢谢,误会解开了就好了,以后见面就是朋友。刘ถ小姐,我们有空下次聊,这次就不打扰了。”
“应该是不加班的,有什么事?”
林乐低头摆弄相机,陷入思考中,不再说话了。
苗桐对着女孩儿说:“我们俩一起跳,让他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白惜言摆出长辈的姿ู态,招手让她过去,微笑,“怎么样?好受些了吗?”
苗桐盯着窗外飞速闪过的风景,漫不经心的,“哦。”
钱孟笑道:“原来卓小姐是懂行的,说实在的,我这粗人懂ฦ什么茶,这茶是白先生放这里的,我老钱来借个花献佛呗。”
既ຂ然被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光是跟踪也不是办法,元元直接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地质问:“少废话,我还知道你叫洛雨呢。跟我说实话,你跟苗桐那个ฐ老女人什么关系?”
洛雨立刻露出护犊子的凶相,瞪着眼:“小桐姐才不老,不许你这么说她!”
“你干吗这么护着她,你跟她什么เ关系?”
“你管不着。”洛雨懒得理她,转身就进了学校。
补习班结束后,他从学校里出来,看见大门口外的石墩子上,找他碴的女人正在那开开心心地吃冰棍儿。
“嘿,继续躲啊,反正我有时间,我连你住哪儿都知道,你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洛雨败给她了,走过去斜着眼:“你到底是要干吗?”
元元津津有味地舔着冰棍儿,怎么都觉得眼前的小孩儿吃瘪的样子叫她十分高兴,用手遮了眼望了望天:“好大的太阳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半天,饿都饿死了,请我吃顿饭总行吧?”
“谁要你等了?”洛雨翻着白眼,真是没事找事。
“少废话,我要吃饭!”大小姐任性起来丝毫没有道理可讲。
洛雨答应请她吃饭,自然也不会去贵得要死的饭馆,去菜市场买了菜,因为元元看见大闸蟹,非叫着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