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有些尴尬地避开安齐远那道似乎能将自己看穿的视线,知道跟城府极深的安齐远虚与委蛇可能只会更多地刺激他,倒也坦诚道:“说不想离开确实是违心之语。”
是的,这种不安甚至有些像是濒死的野兽流露出的绝望,ไ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豁出所有挣得个鱼死网破一般。
法正听了立即皱眉道:“看来这次苏宗主陨落之事必另有玄机,但能让天劫更动九雷共凝的,定不是泛泛之辈。若其真有异心,这天下恐怕就难安了。”
难道他此刻的面容真有那么糟糕,竟然还让苏澈嫌弃了?
围捕聚火蜥不过只是这漫长道路的开头,但却已是十分凶险。而面对接下来的战斗,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明知将保护苏澈的防御法阵设置成可自由á进出的模式极有可能会让苏澈在混乱走逃跑,但安齐远也觉得无甚所谓。
见觉非罗问起,苏澈立刻强压下剧痛,露出一幅无甚大事的表情来,摇了摇头表示ิ不必担心。
好在苏澈与虎先生之间结有主从法契,ไ在战斗时虎先生能非常灵敏地感受到เ苏澈的意图,所以即便是第一次合作战斗,一人一宠配合得还算合拍。
雌聚火蜥不得其门而入,又见自己的蛋被人类修士笼在里头,更是心急如焚,不断ษ地从口中喷出滔天的烈焰来冲击法阵。
这么说来,他之前梦寐以求的所有逃跑的条件现在都已经一应俱全了——有强悍有力的坐骑,有高阶的攻击符箓,有恢复灵力的灵药,就连他最舍不得的圆胖也好好地呆在灵兽袋里。
但无论如何与安齐远相比还是棋差ๆ一招,杜遥非但没有领情,反而语气十分平稳地吐槽道:“龙宗主不必如此,我虽不才,但怎么说也是元婴修士,并不畏惧烈日暴晒。”
安齐远果然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苏澈懊ิ恼道:“你莫跟着我,我不过是要在客栈里走走。”
若那些东西都是安齐远的,他倒能理直气壮地指着安齐远的鼻子痛斥ม一通。
苏澈顿时觉得有些内疚。
安齐远沉吟良久,也觉得虽然可以在客栈里设下法阵,但既然暗中之人实力强大,恐怕区区法阵也不足以阻拦。
当地的居民多喜喝羊乳,而且十天半个月的也不见得能洗一次澡。如今这羊乳发酸的味道混合着人肉汗味,弄得向来喜洁的苏澈直觉得有些反胃。
可转换灵根本就是逆天之事,若身为当事人的苏澈没有下定非为不可的决心,他们这些第三者就算操碎了心,也未必能帮苏澈达到既定的目标。
“什么?!”
在龙潜提高灵压催动他体内的赤螭精血后,杜遥虽然依旧能ม保有一切记忆,但显然身体的主控权已经完全丧失了。
于是,将这一系列的线索连接起来,龙潜就猜出了杜遥的身份。
宽袍之下再无遮掩,龙潜筋骨均匀、修长精悍的身体呈现在杜遥眼前。
在龙潜从额头的伤口开始撕掉这层假皮之时,杜遥还是无法避免地承受了一次噬骨之ใ痛。
龙潜此刻依旧斜倚在软榻之上,平日里高高束起的发冠如今因着养伤未做打理,厚密的长发十分随性地散落在蜀锦所制的锦垫上,将剑修特有的那种杀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却因并不齐整的宽袍和敞露的胸膛,凭空增添了一种莫名的危险味道。
如今自由自在的畅快感觉已经深入骨髓,他实在不知道他还能ม不能对那种即将到来的日子适应良好。
安齐远将双手抬起做投降状:“好,我答应你。正好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你放心好好歇下便是了。”
饶就是跟随了安齐远这么多年的杜遥,也从来不知道原来那寡言少语的冷傲宗主竟然还有话唠的属性。
而单灵根和双灵根天赋之人,基本上只要潜心修炼,至少也能有元婴以上的修为,着实没必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向五灵根靠拢。而三灵根的中庸之辈虽然也有心向往,但因着与五灵根隔了两级,跨越的难度则要更大,也非人力所能办到的。
“第五编——灵根之增减?”
不消安齐远再说什么,苏澈伸手就想将衣袍给拿过来。
在自以为获得了自由的前提下,苏澈会脱掉所有的伪装,而安齐远就能在暗处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苏澈脑海里只得出了这样一个仅有的结论。
虎先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听到苏澈一说出“圆胖”二字,巴在自己้头顶的儿子就像狗儿般嗷地应了一声。
苏澈看着虎先生用十分别ี扭的姿势在一根根耸立的石柱上蹦跶着,心里难免庆幸自己的运气还算好,否则以他现在的体力,说不定跳不过去直接就给摔死了。
可才跑没两步,苏澈忽然想起这鬼蜮魔虎可是无赦谷的特产物种,如今这雄虎驮起自己撒腿就跑,难道是想将自己้带回它的老巢?
苏澈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安齐远,只听安齐远以意识传声道:“我待会会将你送到เ下面去,你找了机会立刻远远地跑开,躲到安全的地方แ把自己藏好。”
这一眼里甚至还带着苏澈惯有的有些许冷傲,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许鄙视的眼神。
潋滟。
那魂体得了灵气的辅助暂时具备了开腔说话的能ม力,可声音却微若蚊鸣,以苏澈现下的资质和修为,不屏息凝神根本就听不清楚。
为ฦ何他的神识能够穿透青阳洞用于收集魂魄的太昊天罡阵,跑到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干系的无赦谷里去?
难道真如他自己所想的那ว样,九天玄雷共凝的异象把他的神识和灵气给分开了?
苏澈哪里想过安齐远会有这样和颜悦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