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听清楚了。”满月低头应道,一切依照蕊仪之前的吩咐。
“娘娘,这些酒都是从宫里带来的,之前赐了些给几位将军,剩的不多了,还要给宋军师送去么เ?”萱娘点算了一下酒坛,晚上的筵席没有宴请宋可卿,但也要给她送些去。
“魏府就在郓州,你今日便去见鱼凤,想办法让她带你去驿站。鱼凤去了,魏崇城必忙于问她魏老爷子的病况,你趁机摸清楚驿站守卫的状况。”蕊仪低声郑重地吩咐。
“你先起来。”蕊仪伸手扶她。
“你可千万小心,三日不短,稍有疏忽便会被人怀疑。他们增派了人手就麻烦了,这条路说不定离开的时候还有大用。”蕊仪沉吟着,想着要不要让韩靖远多加关照ั。
“这倒是记不清了,不过老王爷在的时候对皇上督教甚严å,除了出征打仗,从不让皇上私自离开军中。扬州ะ是玩乐之地,老王爷应该不会让皇上常常涉แ足。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韩靖远纳闷。
“娘娘,春凳来了。”抬春凳的小太监躬身轻道。
蕊瑶正在擦拭她的琵琶,被她吓了一跳,弦把手割破了皮,把手藏在袖子里,“二姐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陪姐夫么?难道姐夫赐宴叫你来带我过去?”蕊瑶猜测着,心里惦记着该有人给她补一场接风宴,又看蕊仪一脸笑,不像是又生了那些烦心的事,就把心里的念想暗合上了。
白了她一眼,想动怒又动不起来,李存勖没好气地停下来看着她,她这一脚踩得极好,含沙射影又不失俏皮。他叹了口气,“不至于,但也差不多了。王彦章倒没他们说得那么เ不可理喻,只是咬死了不降,只说忠臣不事二主ว。”
郑夫人见自己来了,她们就不说话了,有些讪讪的,四下里胡乱看了看,东拉西扯地道,“那个小院子好僻静,景也精致,三小姐怎么不住那ว儿?奴婢看着那儿比这儿好。要不娘娘搬来也成啊,两姐妹住在一起多好。”
以蕊瑶对存勖的心,早ຉ晚会容不下任何人。到时不仅是她,就是其他人恐怕也不得安宁。看着蕊瑶跃跃欲试的神情,蕊仪仿佛已经看到เ了这个丫头昂着头走在宫道上,傲视着那些明枪暗箭、冷笑暗讽。
“看来以后不能再和大将军单独见面了。”蕊仪笑中带着冷意,平都这是敲山震虎,也许还是投石问路。她看得出来平都表面上与世无争,心气儿却一点不比她低。平都一天到晚算来算去的,说不定心里巴不得她和嗣源弄出点事来,好让她永无翻身之力。
“若是如此,蕊瑶便有福了。”蕊仪愣愣地仰头看着他,有些猜疑,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心中ณ忐忑,不敢问也不敢解释,又怕他觉得自己้小心眼。
不过她从前要应付韩家上下老小,如今也要应对宫里那ว帮女人,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怎么就从没有过宋可卿的想法呢?她无奈地笑了笑,踱到一旁้的藤架下,这里绿枝摇曳掩映,她能瞧见他们的动静,他们却看不清她。
是不想,可是若能因此为存勖得一忠臣良将也值得。蕊仪别开眼,不否认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违心,“也许还有别ี的办法,皇上一直将王将军的家眷安置在魏州ะ,以礼相待,想来很尊重王将军。军师如今已是王将军明媒正娶的妻子,他还能用强的不成?”
宋可卿一袭蓝ณ衣,仰头在马上打量着郓州府的匾额,略显沧桑地微微一笑,正要下马,已有人认出了她。她微微愣了一下,这原先是军中ณ的人,如今已进了捧圣军。她摆了摆手,不欲多言,如今与她扯上关系不一定是好事:“替我通传昭仪娘娘通传。”
多年不见,说起话来自然生疏ຕ,郑夫人正想找个台阶下,一听之下立刻起身谢恩,“奴婢谢娘娘恩典,娘娘不必挂心奴婢,奴婢身子骨健壮,还能给娘娘捉鱼,做桂花鱼吃。”
果然,郑府呵呵一笑,爽朗地道,“娘娘比小时候更标致了,没想到魏州的水土也能这般养人,把咱们韩家的三位小姐都养得这般标致。”
“赵公公要传皇上口谕,大概皇上被耽搁在路上了。”匆忙取出一件酱紫色宫装为蕊仪换上,萱娘犹豫着要不要提醒蕊仪如何解释她们此时不在魏州。
“不会。”宋可卿定定地道,给她留些念想也好,若是告诉她,李存勖也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她也许承受不了。
“可是他不会来郓州。”宋可卿沉思道,她了解李存勖,此时他也许已经在前往大梁的路上了。她深深地看了蕊仪一眼,“没有攻破大梁,他不会回来。”
蕊仪朝萱娘点点头,萱娘应了一声,“在,魏将军来得正好,被雨堵住了,下不了山。”
“会一些,但只能对付一两个三脚猫功夫的毛贼。”萱娘汗颜,擦了把冷汗,“娘娘以身涉险,不值得。”
北院此时是真正的内松外紧,里面只有几个军士,其余的都是原本将军府的下人,而外面却早已围得比铁桶还严。蕊仪也不硬来,只在靠近主屋的廊子下听壁脚。她对王彦章没有兴趣,她要抓住的是嗣源和宋可卿。
蕊瑶一听就明白当中ณ利害,李存勖听闻一定先到郓州,战事一了,说不准只派个不相干的人来接她。可是她面对的不是蕊仪,而是柔柔弱弱的平都,火气再大也不好。何况她也有疑虑,不知蕊仪此行是不是受了平都的胁迫,当下只得作罢。听话地去了郓州,决定等时机到了,再赶到เ魏州。
蕊瑶的叫喊声越来越小,想必是又被困在了马车里,渐渐冷静下来。蕊仪略微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