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晁盖也没有怨天尤人,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因为他本来已是死去之人,命运又让他多活了一天,见识了几个水泊梁山的豪杰,也算是对得起他了。他只是有一点点遗憾,遗憾自己没能把握住机会,引领梁上众兄弟走上一条光明大道。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好好把握,斗败宋江,夺回梁山的领导权。想着,晁盖不由笑了,这应该是苦笑,没有任何表情的苦笑。因为中了“禁行”之后,他甚至连一个最普通的表情动作都做不出来。
“原来是宋公明哥哥的属下。”拼命三郎石秀一听此言,收住了掌中朴刀。病关索杨雄却依然刀去如风,一刀斩ล落了宋钟的六阳魁。他是两ä院节级兼充市曹行刑é刽子手出身,对这种砍脑袋的勾当自然是轻车熟ງ路。宋钟的脑แ袋已经掉到了地上,心里仍然想不通,因为来时宋江告诉他,杨雄和石秀是可以信赖的自己人,可谁知,就是“自己人”送了他宋钟的终。
杨雄还是在冷笑:“自古以来,都是一山难容二虎。及时雨宋公明未必如你心目中那般义薄云天?要不,他何苦派你我兄弟前来监视晁盖?”
果然,大多数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宋江,大家以为晁盖最后要说的人选肯定是宋江。
是的,水泊梁山出大事了!
“算了?哥哥可以算了,但兄弟不能!那样会把人活活憋死的!”石秀拍拍杨雄的手道:“哥哥,请你多多保重,兄弟去了!”说着,抄起一把朴刀,就要夺门而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拼命三郎的气势一旦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
“兄弟留步!你我从长计宜!”杨雄叹了口气:“唉,早就知道你的牛脾气,可我就是不死心。试过之后,才知道想要拼命三郎石秀改掉好管闲事的臭脾气,比让赵官家杀掉高俅还要困难百倍!不过,话说回来,拼命三郎石秀如果不是好管闲事,那我杨雄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我兄弟生死与共,三郎若死,那我杨雄活在这个ฐ世上还有什么鸟趣?”
兄弟两个的手再次紧紧握在了一起,四目相对,满是挚诚。忽地,石秀做了个鬼脸道:“哥哥在试三郎,三郎也是在试哥哥呀!方才兄弟作势欲出时,就在心里想,五步之ใ内,哥哥必定叫住三郎。果然,仅仅三步,哥哥就沉不住气了。”
“你这个臭小子!”杨雄狠狠捶了石秀胸ถ口一拳,兄弟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地,杨雄收起了笑容道:“事不宜迟!晁天王如果还活着的话,在棺材里时间久了也会被憋死的!”
石秀豪气冲天,从地上捡起了那把朴刀道:“那我们还等什么เ?快走呀!”
杨雄微微一笑:“兄弟,你我纵然浑身是铁ກ,又能打几根钉ล?就凭我们,是救不出晁天王的!”
“那ว哥哥的意思是?”石秀知道杨雄既然如此说,肯定是心中已经有了主ว意。
“兄弟,你忘了那ว个人吗?只要他一出马,保管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晁天王!”杨雄似乎胸有成竹。
“噢,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石秀拍了拍自己的脑瓜道:“只是此人如今在山下的山北路酒店做眼线,远水解不了近渴。”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在梁上出声道:“好呀!你们竟敢和宋公明哥哥作对?我听得多时也!”
杨雄和石秀大惊失色,抬头一看,只见大梁上斜躺着一个黑衣汉子,长的黑黑瘦瘦,两ä条浓眉,一双绿豆眼乌黑亮,左手好像正在挖着耳屎,一只光着脚丫子的右脚垂在半空中ณ,悠闲地来回晃动,靴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天呐!那只抓地虎快靴竟然被他枕在了脑袋下面。
“我当是谁?原来是时迁兄弟!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拼命三郎石秀抚掌大笑道。
能把离地五米、只有巴๒掌宽的大梁当成牙床来睡的,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个“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善于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鼓上蚤时迁了。
“时迁兄弟因何到此?”杨雄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问道。
时迁左脚在大梁上一弹,右手抓起那只靴子,整个人像一片树叶轻轻飘了下来。待落到地上时,靴子已不知何时被他穿到เ了脚上。杨雄和石秀俱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也没看清楚时迁是如何把靴子穿上去的。鼓上蚤时迁,果然是盛名之ใ下无虚士。
拼命三郎石秀鼓掌叫道:“半月未见,时迁兄弟的轻功越高明了!”
“过奖,过奖!”时迁抱拳向杨、石二人各施一礼道:“这两ä天,山寨内风起云涌,兄弟我放心不下。所以就连夜上山,找两位哥哥共商对策。”
“兄弟来得正好,有一件大事非你不可。”时迁听杨雄简短讲述了晁盖和宋江之间的恩恩怨怨后,拍着净是排骨的小胸脯道:“两ä位哥哥的事,就是我时迁的事。水里火里,全凭两位哥哥一句话。”
石秀贴在时迁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๘,时迁点点头,向石秀翘起了大拇指道:“好一个偷梁换柱!三郎哥哥,俺时迁服了呦!”
杨雄在一旁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了兄弟那件宝贝!”
“哥哥言之差ๆ矣,天底下在没有比人命更贵重的宝贝了!”时迁正色道:“身外之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