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原本想迁怒冯二的念头登时褪去了,她曼声安慰六皇子道:“好好,你的人,你自己管教,本宫不插手。”
从他知道这旨意无从更改的那一刻起,他就纠结与一件事——这懿旨究竟是不是出自六皇子本人的意愿,毕竟,谁也不能说,六皇子迷迷糊糊地喊出琉璃的名字就是愿意日日面对着琉璃,这太牵强,而如果六皇子与琉璃不对付,吃亏的绝对是他家琉璃。
二皇子骆子浩é倒是没有因为骆子逸不给他面子而着急上火,他摇头失笑道:“你这个脾气也该收敛收敛了,长此以往……罢了罢了,说多了你也不爱听,书香阁的客人可散了?若是散了,上来陪为ฦ兄喝两ä杯如何?”
还有太子妃,她得了太子的嘱托,虽然觉得太傅沈清有些大惊小怪,沈府有些不知好歹,可到底是太子吩咐下来的事,就算最终办不成,姿态总要摆出来搏个好感,所以也是不住脚地往皇后和太后跟前凑。
他舞剑仿佛是发泄过多的精力,虽然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却毫无章法。不一会的功夫,他身上月白色的中衣就沾湿了汗水,脑แ门上缠绕的白色布条也重新渗出了血迹,而他毫无察觉,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夕阳的光照里折射出几分温情。
沈琉璃自从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就格外珍惜古代父母双全,兄姐俱在的日子。在异世的八年,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个乐天派,没有任何烦恼,整日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的人顶ะ着的模样,时间一长,她在古代的性格就以此定了型。
言罢连赏银也不要了,跨着疾步就想离开。
沈清闻言,果真瞄了眼懿ງ旨上的红签,淡笑了一声,没接话,却也吩咐丫鬟将琉璃请到正堂来。
他正要解释,就见一个身穿宝蓝ณ色外衫的少年,骑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由á远及近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少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六人抬的架撵,扶撵之ใ人皆是一路小跑,最顶端的赤黄色流苏左右摇摆。
沈清明亮的眼睛微微一眯,开祖定下的规矩:龙撵十六抬,凤撵八抬,皇子架撵六人抬,妃嫔架撵四人抬。如此一算,就算看不清这蓝衣少年的面貌,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臣沈清,参见六皇子。”沈清倒是不含糊,君家人,即便年纪小也比他尊贵,在确认了六皇子的身份后,不等六皇子下马,便要行两拜之礼。
怎知这膝盖还没有弯下去,就被急忙跨马而下的六皇子扶了双手:“沈阁老不必多礼。”
而另一边,说完‘六皇子吉祥!’就跪倒在地上的李公公,却直接被六皇子视而不见。
这一刻,李公公心里简直想骂娘,这简直不能忍,不同人不同命也就罢了,可是万恶的六皇子能ม不能分点注意力给他,跪个差不多就行了,这大理石被炎夏的太阳晒的太暖和了,这膝盖一碰触,就要烫起个燎泡。
可是很明显,六皇子没有听到李公公的腹语。他的一双眼睛时不时地望向宇清门前的马车,好几次张开口却没有说话,如此别ี捏的六皇子,让自觉熟悉他的李公公有些想笑。
李公公偷瞄到这些,心中对六皇子的评价又多了一重——急性子!
这人都被接到皇宫了,早一时晚一时有什么区别,这大热的天,有冰的慈宁宫、玉坤宫他不待,骑个破马到宇清门瞎溜达,还有,骑马就骑马,皇宫里有谁不知道他的身份,还像模像样地整个空着的架撵跟着,看把抬撵的人热的!
咦,不对呀,这架撵不会是给沈家二小姐坐的吧?李公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倒是没想到เ,六皇子小小年纪,就学会怜香惜玉啦。
只听六皇子问道:“阁老,琉璃在里面吗?”
李公公暗自腹诽:沈家二小姐不在里面难不成还在外面?这面都没有见,直接称呼人家闺名,当沈阁老是摆设?
不过,按照六皇子以往的脾ຆ性,若想知道什么事,不都是自己้下手的嘛?此刻,正常的套路不应该是——六皇子野蛮地扯开帘子看人,顺ิ眼就用架撵接人,不顺眼就空着架撵走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六皇子,听上去有点紧ู张又是怎么เ回事?
李公公跪在地上,心里的问号蹭蹭地冒,偶一抬头看了看六皇子别别ี扭捏的脸色,又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心里不禁庆幸六皇子忘了他没有叫他起身,不然若是让六皇子认定他‘嘲笑’这霸王,哪还有好果子吃。
熟不知,这会他就算笑掉大牙六皇子也没心思理会他。六皇子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抖,近乡情怯,不是谁都有机会感受一番๘的。
六皇子亲自出迎,一来是为了让沈家两位当家人放心,当然若是能让琉璃放心就更好了;二来,则是以保护琉璃的姿态重新展现在宫中各人眼中。至于他脱口而出的‘琉璃’,却是前世带出的后遗症,这会在他发现沈阁老黑脸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不妥。
沈清黑着脸没有说话,实在想不出六皇子为ฦ何对自己的掌上明珠‘情有独钟’,这会怎么เ回答都不妥当,索ิ性闭口不说,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在模模糊糊听到马车外有少年声音的时候,琉璃的起床气顿ู时散去了,而陈氏更是抓紧ู了时间给她整理衣服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