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度以为ฦ自己的穿越是上帝开的金手指——爹爹是太子太傅,当朝阁老;娘亲出身大户,高门嫡女;姐姐大家闺秀,温柔娴ຒ淑;两个哥哥玉树临风,一文一武;尤其重要的是,在这个男为种马女为工具的时代,她的爹爹洁身自好,即便发达了,身边也只有她娘亲一人,沈府上下就没有姨娘、庶姐、庶妹这些恼人的物种,这样的生活,对现代曾经孤苦伶仃的沈琉璃来说,不要太好。
李公公可以认为琉璃不知好歹接了懿旨,是因为ฦ一时好奇,可他们四个都是她至亲之ใ人,都知道琉璃虽然看上去天真烂漫,成日里最爱稀里糊涂撒娇็逗乐,可实际上却长了颗七窍玲珑心,比谁都想的周全、看的长远。
沈阁老全名沈清,是民安六年的状元,寒门子弟,没有名门望族的支撑,却凭借着出众的才华于民安八年出任太子太傅,之后以四十六的年龄入主ว内阁。现年五十的沈清,已经是宇信王朝内阁的骨干人物,宫里宫外的,谁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
“很好,你先退下吧。”许是暗卫的声音太冷静,少年的声音也稳重了几分。
暗卫退下后,努力保持神色冷淡的骆子逸一下子从床上蹦了下来,他赤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转身取下挂在床头的佩剑,走到เ院子里舞动起来。
他舞剑仿佛是发泄过多的精力,虽然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却毫无章法。不一会的功夫,他身上月白色的中ณ衣就沾湿了汗水,脑门上缠绕的白色布条也重新渗出了血迹,而他毫无察觉,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夕阳的光照ั里折射出几分温情。
良久ื,体力耗尽,他将佩剑当成拐杖,半跪在地上,喃喃道:“琉璃……上天终究待我不薄。”
这一声琉璃,这一句话,包含了数不尽的沧桑感,然后,在谁都看不到的角落,两行清泪顺ิ着骆子逸没有一点瑕疵的笑脸落在地上。他将手放在胸口上,那里他的心在强有力地跳动着,告诉他——他真的重新活了过来。
前世,他坐上那个位置后,曾经无数次祈祷上天给他一次重新า来过的机会,却从来不敢奢望,他的祈祷能成为现实;前世,他在宇信王朝呼风唤雨数十载,到老也没有人猜得出,他深藏的遗憾究竟为ฦ哪般。
沈琉璃,那ว是刻在他心上的名字;琉璃美人画ฑ,那是他珍藏了一辈子的记忆——一代枭雄,爱江山更爱美人。
“皇上驾到เ……”李公公公鸭般的声音,预示ิ着宇信王朝最尊贵的人的到来。
狼狈地跪在院子里的骆子逸听到เ这声音,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皇上?皇上不就是他吗?他在这里,又有谁驾到?直到เ民安帝走到骆子逸的眼前,他才试探地喊道:“父皇?”
“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民安帝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斥责,但更多的是心疼。
六皇子是民安帝五十才得的嫡出儿子,他出生的时候,太子骆子辰十九岁,峥嵘已๐露,才华已现,已经成长为宇信王朝合格的继承人。所以皇上对六皇子的要求不高,既不逼他读书,也不逼他习武,只把他当成老天爷的恩赐,将他吉祥物养着宠着,有求必应,仿佛只要六皇子过的好,宇信王朝就能和乐康泰一样。
所以,如果说皇上对太子那是严父,对六皇子绝对赶的上慈母的级别ี了。
可是,骆子逸八岁那年,险些被不知好歹的宫女勾着通人事,皇后查明此事后大怒,不顾六皇子的意愿,杖毙了牵连此事的所有宫女太监,而时年八岁的六皇子目睹了整个过程。从那时起,原本可爱聪明的六皇子性子突然变得有些暴虐,对鲜ຒ血多了几分执念,闲来无事总喜欢折腾宫女太监,这两年,被他折腾死的宫女太监不知几何。
皇上虽觉不妥,却也认为奴才的命也不值什么,便一直狠不心来斥责,日子就这么得过且过。
前些日子,六皇子一时不慎,从假山上摔下来,昏迷不醒。
太医院的太医看了个遍,却都是毫无头绪,只开出保险的参汤方子吊着六皇子的命,私底下却是后事都安排好了,而莫离轩的宫女太监也都被看管了起来。若是六皇子醒不过来,这些人是要陪葬的;如果六皇子福大命大活了过来,太医是可以活命了,宫女太监的就留给六皇子出气,反正如此护主不利的行为ฦ在主子的眼里就是难逃一死。
可谁也想不到,昏迷了近三天的六皇子竟然喊着‘琉璃’二字醒来了,醒来后,人还是那个人,就是变得有些奇怪。他没有斥责服侍的人,而是遣散了伺候的宫女太监,他所居住的莫离轩一下子变的空荡荡的,幸亏他还留下了暗卫,不然连倒杯水都要自己动手。
“儿臣给父皇请安。”六皇子终于确认站在他面前的是民安帝,而他还只是十岁的六皇子,便就着半跪的姿势给民安帝请安,脸上似喜还悲的表情全收了起来。
“罢了,快起来吧,咱们父子哪用得着这些虚礼。”说完后看着六皇子复又染血的头巾,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李福,再宣太医。”
“嗻ฑ。”李公公连忙应声。
“父皇,儿臣无碍。”六皇子站起身,扶着民安帝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