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一早王润便醒了,对上陌生又带点熟悉的一张脸,实在有些吓一跳,而后反应过来她已经成亲了。再然后对上一双蓦然睁开的眼睛,羞意涌上心头,给脸上添上一层粉色,而后想到เ:嗯,我起床后的样子应该不丑吧?应该早点醒来打理好自己的,忙拉上被子遮住脸。
李治本就时刻注意着她,此时见她面上绯红,双眼如水,心头跳得更厉害了,不满的目光落在还在罗里吧嗦地说吉祥话的尚宫身上。
柳氏笑道:“阿家但请放心,润娘从小虽得我们娇惯些,但向来懂事知礼,礼数上从不错的。明儿有教引的尚宫,一步一步有人扶着领着,定无大碍的。只是……说来不怕阿家笑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做娘的看到女儿出嫁,从来都是又喜又悲的,只是柳氏还添了一桩忧心的情绪。
齐家也算是世家,不过和五姓诸家比较起来,只能算是二等世家。不过王濬是次子,不比王沣,他的妻子的出身也不能高于卢氏。齐家家声不错,齐氏父兄也任着中等的官阶,故齐氏便成了王濬妻子的人选。
长乐公主笑眯眯的道:“儿也这么เ觉得。”
晋阳公主ว从前是见过王润的,只是那时是两三年前了,王润那时候还未长开,倒也不怎么觉得,只说未来九嫂生得很不错。但如今一见,只觉让人眼前一亮。她都如此,何况从未见过王润的长乐公主了。
倒是最后王润自己定了主ว意,就请同安大长公主做正宾。她如今倒是有些百无禁忌的意思。——若是找个有德才的正宾就能保证她日后一帆风顺,那这世间还有怨妇下堂的事么?——再说,不能伤了老人家的心不是?
还是崔氏道:“去看看润娘好了没,若好了,就叫她来我这里。”
同安大长公主一瞪眼,道:“这话一听就是假,是你编了哄我的。还不说实话?你也说假话来哄我了不是?”
王润从前往来大长公主府那么多次,倒是偶尔见过康氏一两次,不过礼貌性寒暄了两ä句罢了。从来都没有交往的。但是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大喇喇见到了,难免吃了一惊,脸上带了出来。
但不得不说,太上圣人这个ฐ时候死,真是办了件大好事!
咳咳!乱扯了。
原来王润是怕新嫂子被王沣的木讷给闹得不满。这步摇是她画的图样子,让王沣照画了一幅,再送去打了来的,只当是王沣送给新婚妻子的礼物。这丈夫“亲手”画的图样,送给新婚妻子,多浪漫啊,多好的增进夫妻感情的方法啊。不想她前面几项ำ她强调的王沣都做到了,最后一项漏了陷儿。要是真是他的主意,怎么会让下人随意送进来呢?
最后事实证明,王润这个半吊子的古代人混得还不够合格。忽略๓了“钱生钱”的因素,举凡大家主母们,都会打理自己้的嫁妆的。即便不大会打理的,但也有可以管理的人才啊!你有钱,什么เ人找不到?当然也有更倒霉的,自己不会打理,请的人又是吃布袋的老鼠,运气又差,那就等着败落吧!
即便没有了各家的搅局,但婚礼的事务何等繁琐。王沣又是嫡长子,王氏家族中最看中的小郎君,自然他的婚事要慎之ใ又慎。况又有王润的婚事在后,长安城中的世家们的盯着王家看呢!故王思政和族老们商议了,王沣的婚事要严格遵行全套古礼,要拿出王氏数百年沉淀的气度礼仪来,让所有人看一看王家的风范。
但是她能说么?便是说了,家人会信么,此事荒诞到了极致,她即便说出去,家人只会当她是得了失心疯了。不说如今的圣人英明,太子虽然小有问题,但不至于影响到他的储位。况且还有一个更得圣人喜爱的嫡次子魏王李泰,怎么也轮不到晋王李治登大宝。更甚者男尊女卑了几千年,谁能想到会有一个女人篡夺帝ຓ位,统治天下?这个女人还是老皇帝的小妾,小皇帝的皇后。太荒诞了!
郑夫人却是笑得矜持,心道:你们这一个ฐ两个妃子闹的什么เ事儿啊?口中却是笑道:“那是贵妃娘娘谬赞了。”
驸马王裕一回府,便见门房上来禀报道:“驸马,公主请您一回来就立即到她房里去,说有要事商议。”
众家夫人们都是人精,既然皇后点名了要带各家女儿孙女儿前去,便知道了这是一场相亲宴。不管心里怎么เ想的,都将各家的孩子打扮得妥妥当当的。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意吧!
柳氏想了想,道:“是这个理,只是阿家要带润娘进宫去么เ?”
绕枝支支吾吾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呜呜,小娘子的手技越高了,不至于把她的脸捏肿,但绝对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上回被捏了后,脸上留下两ä个红印子,被人足足嘲笑了半个月。
李治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这兕子什么都敢说的。想想阿娘微微透露的消息,他急得快要跺脚了,但是皇子的教养让他做不出这样女气的动作,只是大红的耳根透露了他的情绪,对着这个ฐ万千宠爱的妹妹道:“兕子,你又和姑婆母乱ກ说什么?”
同安大长公主口中的崔氏,便是王润的祖母崔氏。说来两人同为王家媳多年,从来都是不冷不热的。今日让同安公主这样暗恨,这其中的缘故倒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柳氏更觉女儿是她的福星。好人果然有好报,她一定好好教样庶女们,反正都是女儿,日后都要出嫁的,不过两份薄嫁妆的事,她不差这个ฐ钱。倒是王凊王凌两个,即便对长姐平时有些羡慕嫉妒恨,此番却也无话可说,对王润的态度也是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