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连鱼见状,不禁失笑道:“幽若姑娘,试问一杯水和一杯土,两者之间有争么เ?”
沐连鱼心里面很清楚,沈幽若不过是借去灵隐寺还愿之名,实则有话要同自己说。不过也难怪,自己用计把她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以沈幽若的心高气傲,肯平心静气的同自己说话,就足见其大度了。
无需招呼,自有下人为董一生送上香茗,董一生一脸慈祥的望着沐连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贤侄,不知令尊大人近日可好?”
沐连鱼想起媛儿平日里对自己的好,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柔声说道:“媛儿,难道你忘了?当日我问你,别人都恨不得离开我远远的,你为什么เ要对我这么好?你说,媛儿不知道,媛儿只知道谁对媛儿好,媛儿就对谁好。”
沈三见小姐思虑重重,不禁疑惑的问道:“小姐,沐连鱼真有这么厉害吗?”
“对,对,现在很多人都跑去沈家钱庄存银子,可谁又知道沈家是干什么的?万一拿了我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子跑了,那可真是欲哭无泪了,还是咱们杭州人自己的钱庄信得过。”
正如家丁所报,东城门已经聚集了过数百名看热闹的老百姓,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城门处戒备森严,厚重的城楼上也有官兵严阵以待,整个东城门笼罩着一片肃杀之气。
沐连鱼见沈幽若脸色变幻不定,一副莫之能ม决的神色,也不催促,反倒哼起了小曲。
作为一个ฐ成功的商人,沈幽若此刻๑想到的是:我能从沐连鱼身上得到些什么?而作为一个精明的女人,她想到的是:沐连鱼能给我带来些什么?能ม将这两种具有互补性的思考方式集于一身,让沈幽若颇็为得意,这也是她经商以来屡屡得手的主要原因。
“去吧。”沐连鱼点了点头。
沈幽若摆了摆手,对林书豪吩咐道:“林掌柜,你先回去捎话吧。”
“坊间流言岂可轻信?”沐连鱼呵呵一笑,微微颔道,“不过沈家小姐秀外慧中,乃ี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如若能与她共结连理又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林书豪先是一喜、后是一愣,疑惑的问道:“那依三少爷的意思?”
沐连鱼关上房门,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不见。虽说解决了沐杨氏母子这个ฐ隐患,沐府也已经由他来当家,可事情却远远没有这么เ简单,因为自己้已经走在了风口浪尖上。
沐敬之在一旁勉强挤出几滴眼泪,沐杨氏却是抢天呼地的哭道:“老爷啊,你怎么เ会这样?这让我们孤儿寡母以后怎么เ活啊?”
沐连鱼在此刻๑挺身而出,沐儒眼神显得十分复杂。
沐连鱼走进大堂,暗自打量了一眼周围的情景,不禁微微一愣,除了沐儒同沐无咎之外,沐杨氏和沐敬之ใ居然也在。沐连鱼按耐住心中疑惑,上前行礼ึ道:“父亲,不知道这么早ຉ叫孩儿来,是否有事情吩咐?”
沐无咎把沐连鱼引到案台旁坐下,一脸歉然:“连鱼少爷,老奴突然想起一事,去去就来。”
艾兰香尚未来得及回答,却听得门外传来一声奚落:“沐家当铺一向公正?我看也未必吧。”
“傻孩子,咳……咳……”老人还待说些什么,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出大量的血丝。
只是沐府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沐杨氏的手中攥着,沐连鱼只得按耐住怒气,对沐杨氏沉声问道:“二娘,那ว以你之见,觉得赎身应该需要多少银两?”
沐连鱼听的心神一震,钱庄是银行的前身,却远没有银行那种成熟的信用机制ๆ,一旦这样的谣言四起造成恐慌的话,恐怕会酿成大祸。
紫ใ媛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一脸不解的问道:“管家大叔怎么เ这么快就走了?”
沐敬之从沈幽若的手中接过厚礼ึ转交给沐无咎,勉强笑道:“敬之替舍弟多谢幽若姑娘的一番美意,告辞了。”
沐儒半闭双目,似乎在沉思着什么เ。沐无咎垂着双手站在沐儒的身侧,沐敬之则ท凝神闭气的半坐着,不敢有丝毫的打扰。对于他这个父亲,沐敬之有着深深的畏惧。
沐儒眼睛微微一亮,说起这艾家,沐儒并不陌生。艾家本是苏杭一带有名的茶商,十年前,艾延亭因为ฦ性格耿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致家道逐渐中落。艾延亭的正妻十几年前早亡,留有一子一女,长女艾兰香,年十六,尚未出阁;幼子艾子谦听说还中过秀才,考取过功名。
“沐连鱼,你真是好样的。”董贞感觉自己的尊严被人狠狠的践踏,绝美的脸蛋也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她长这么大,一直被视为掌上明珠,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些才子们更是犹若众星拱月般围在她四周,几曾受过这等轻视怠慢?
两人四目交投,周围顿时一片死寂,宾客们嘈杂的声音似乎也逐渐远去。
接下来就是寿宴了,董一生略๓微同沐儒推让了一番,在主位上坐下。沐儒为ฦ表谦让,坐在了董一生的左ุ侧,虽同是主位,但自古都是以右为尊,其中差别不言而喻。至于其他人,则按照ั身份排资论辈分别落座,不能有丝毫差错。
转瞬之间,沐儒就被沈幽若抢去风头,略微有些尴尬。沈幽若也被知府大人赤裸裸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舒服,却是盈盈一笑:“小女子沈幽若,家父山西沈九。”
至于沐连鱼他娘,原本不过是沐府的一个丫环,被沐儒一次酒后1uaທnx占了身子,大夫人看着可怜,又怀了身孕,勉强给了一个妾的身份。可惜天妒红颜,生产沐连鱼的时候因为难产去世,丢下沐连鱼一个人孤苦伶仃。
“秀儿